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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节的魅力和力量

——教育是什么之十一

1948年,金陵女子大学体育舞会表演,充满青春开放的气息。

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是中国第一所女子大学。从1915年首次招生到1951年裁并,也就存在了36年的时间,但却在中国现代教育史上写下了富有魅力的一页。

金陵女大36年来共培养女生999人。这些女大学生被誉为“999朵玫瑰”,大都活得光辉灿烂。内有专家学者胡秀英(植物分类学家、美国哈佛大学终身教授)、沈韫芬(原生动物学专家、中科院水生生物研究所研究员、中科院院士)、刘恩兰(地理学家、海洋学专家)、鲁桂珍(李约瑟夫人、科学巨著《中国科学技术史》合作者)、曾弥白(细胞生物学专家、中科院重大科技成果一等奖获得者)、熊菊贞(美国病毒学会创始人、耶鲁大学教授、耶鲁附属医院病毒实验室主任)等,社会活动家徐亦蓁、严彩韵、邓裕志、谢纬鹏等,女将军彭洪福、皇甫玉珊、钟玉征等,女教育家赵钧鸿、史慧中,音乐指挥家郑小瑛、花腔女高音歌唱家孙家馨等。

但是,比上述成就更让人明目和仰慕的,还是其独特的校园文化和办学传统。

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新生入学,每人都有一张特殊的健康卡,记载该生是否有体态、姿势等缺陷需要矫正,是否因体弱或体重不达标而需要上和缓体操或增加营养。

每一学年有一周称为“Posture week”。在这一周内,全校同学在走路、行动等方面都要经过严格的训练。周末,同学们会排成长队,在大草坪上走,一面有音乐伴奏,一面有体育老师对队伍中的每一人检查、记录,认为合格就可通过,并予以公布。经过这样的训练,大家随时随地都会注意自己和别人的姿势是否正确,从而达到强健身体的目的。

金女大每年还要举行一次Miss Posture评选,由陈莲采老师主持。通过这项评选活动,激励同学们随时随地注意保持坐姿、立姿和行姿端正,并牢记这项评选活动的规范,如走路时注意挺胸收腹等。

每年的5月1日,是这所教会大学女生一年一度的五月花柱舞会。这个从西方传来的节日,意在庆祝百花盛开的春之烂漫。这天,女生们穿着华服,在操场上围着五月花柱翩翩起舞,选出“五月皇后”。

这样的传统,即是在8年抗战时期西迁战时陪都重庆之后,也没有中断。这种“场面”,出现在山河半壁,生灵涂炭,敌机肆虐轰炸的后方高校中,也曾经为许多人疑惑不解。但远见卓识的教育家认为,四周越是惊涛骇浪,越要坚定乐观;国家越是歌舞升平,越应具有居安思危的忧患意识。

这就是金陵女大。我想,仅凭这样几个教育细节,就足以看出她的与众不同处——这里是一所女子大学,培育的是典雅高贵的女性,让人感觉到她的独特的个性魅力和教育力量。把自己的学校办成有个性魅力的名校,是现在很多校长的梦想。为达成这一目标,他们往往费尽心血,但却不得要领。我曾经与有些校长探讨过这一问题,交流中也曾举过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例子,希望现代的校长们能够从中悟出点什么,由此认识到细节的重要。

细节不细。没有典型细节的作品是没有生命力的。把握住了典型细节,就等于把握住了作品的灵魂。文艺创作如此,教育亦如此。“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懂得了这个道理,你的办学思路就有可能打开,问题也就不难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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