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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破空:习近平斗了江派,又斗团派

迹象显示,习近平权力斗争转向,开始指向团派。依然是习王联手,分头出击。首先是习近平出面,严词指责共青团处于“高位截瘫”状态(去年7月,在“中央党的群团工作会议”上);然后是王岐山下令,派出中纪委专项巡视组进驻团中央(去年10月至12月),给共青团扣上四顶帽子,谓之“机关化、行政化、贵族化、娱乐化。”团中央属下的青年政治学院被勒令停办本科。

随后,就是舆论围剿。由刘云山主导的宣传口,对共青团展开铺天盖地的舆论攻势。江派与团派历来势不两立,以刘云山为代理人的江派,得此良机,报复团派,巴喜不得。对习近平而言,则是借力打力。

其实,“高位截瘫”和“四化”的,岂止共青团?其他中共附属组织如工会、妇联等,莫不如此;有“橡皮图章”之称的人大、政协更是如此;而且,共产党本身也如此,尤其地贵族化、娱乐化,不然,又何来“党要管党,从严治党”的深重危机?

《人民日报》发表以“共青团中央”为名的文章,以自裁的口吻道出:“面对新形势新任务新挑战,共青团如果不积极应对、不改革创新,就不仅是跟不上、不适应的问题,而且可能失去组织存在的价值。”换言之,共青团可能因此解散。如果当真解散,倒是好事。先解散这个共产党的“后备军”,再解散共产党本身,起意者善莫大焉!只是,内情或并非如此简单。

习近平与江派的斗争,尚未结束。近期法办上海“私募一哥”徐翔,据称,目标指向上海“太子党”,也就是江泽民、曾庆红、吴邦国等人的子女。就在此时,习近平又高调动刀团派。一般人以为,在中共高层三大派系(江派、团派、太子党)中,代表太子党的习近平应该与团派联手,形成占据上风的多数,因而不理解为何习近平两面作战、左右开弓?

习近平瞄准的,是明年的十九大。江派虽然一度势大,但经习近平选择性反腐,已遭重创。其台前主要人物,如现任政治局常委刘云山、张高丽、张德江、俞正声等人,因年龄过线,将于明年退休。角逐十九大常委席,江派能够推出的新人有限,具能见度的,只有王沪宁和韩正两人。

反观团派,正值香火鼎盛时期,在人数和年龄上都占据优势。人数上,主政31个省市的负责人中,团派就占了20个;年龄上,这些人都在五十岁上下,正处于入常和接班的大好时光。角逐十九大常委席,团派可以推出的,就包括:现任政治局委员、老团派人物汪洋和李源潮;地方大员、新团派人物胡春华、陆昊、周强(已转任最高人民法院院长)等;加上已经身为常委、并将连任的现任总理李克强。按常规运作,团派的年龄和人数优势,足以压倒其他各派,抢占十九大常委中的多数席。

但,这正是习近平的心病。自十八大上任,在政治局常委会中,习近平只有王岐山一个盟友,处于少数。不得不搬出“小组治国”策略,以规避权力架空。到十九大,如果习近平仍然不能掌控政治局常委会,而再度处于少数地位,其权力,就仍然悬浮于真空状态。于是,习近平紧急行动,他要阻击团派,阻止他们成为十九大常委的多数;同时要掐断团派的香火,杜绝团派人物在二十大成为自己的接班人,或曰,掘墓人。

需要指明的是,习近平左格江派、右挡团派,并非要壮大太子党,因为,对太子党人物,他同样防范。薄熙来,就是让习近平惊心的其中一例。习近平要培植和壮大的,是“习家军”。其中成员,可能来自福建、浙江、南京军区,习当年经营的地盘,也可能来自习近平最新拉拢的人物,如原温家宝部属、现主政重庆的孙政才。

这是十九大人事争夺战的前哨战,也是一场时间上的赛跑。两面作战,左右开弓,对习近平而言,有利有弊。如果既能重创江派,又能削弱团派,那么,十九大的人事布局,就能朝着有利于“习家军”上位的方向发展,进而全面加固习近平的个人权力。但如果操作失当,或者在时间上没有及时赶上,那么,与江派结仇在先、与团派结怨在后的习近平,自己反而可能陷入窘境,四面楚歌。

习近平斗了江派,又斗团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证明,其权力依然没有巩固。无尽烦恼,真个是:“才下眉头,又上心头。”而在这一切现象的背后,是中共最高权力交接机制的无效。

邓小平之后的中共领导人,均陷入既无民主又无集中的权力尴尬。非由人民选举,是谓无民主;不能自己组阁,是谓无集中。非由人民选举,而由政治老人小圈子指定,最高权力合法性成问题,不足以号令天下;不能自己组阁,身边同僚已由政治老人圈安排,进退不能由己,徒有名义上的最高权力。以至于,最高领导人上位,竟需要自行展开权力斗争,去争夺实际上的最高权力。

于是,三年,五年,都还未必能巩固权力。轻易地,就蹉跎了第一个任期。悲剧如胡锦涛,第一个五年任期,已经遭人架空;第二个五年任期,权斗又功亏一篑。整个十年,付诸东流。“政令出不了中南海”,以黯然退休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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