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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铜锣湾书店失踪者再现之迷

香港传来的铜锣书店失踪者骤然再现香港的消息让不少人错愕,因为这件事有点太不符合常识。该店莫名其妙消失一百多日的业务经理张志平周日在香港复现,要求香港警方销案。销什么案?撤销关于他的失踪人口报案。但却对自己如何失踪如何返港守口如瓶。

失踪悔过销案

张志平,作为“前失踪人员”,6日上午从中国大陆某处返回香港,与警方会面时提出销案,但“无需要香港特区政府或警方的任何协助,亦拒绝透露其它详情”,跟之前“五人失踪案”中的另一人,该书店总经理吕波的做法一样。根据本台香港特约记者稍早报道,吕波3月4日从深圳返港,就其失踪一事要求警方销案,但对有关他和其他“失踪同伴”的详情,则守口如瓶。香港政府新闻处4日晚发布的有关吕波的消息同后来的张建平惊人地相似:吕表示不需要港府或警方协助,并拒绝透露其他详情。

为了把握这起蹊跷的失踪案,先把五人失踪的时间罗列在此:总经理吕波,去年10月15日在深圳失踪;业务经理张志平,10月15日在广州东莞失踪;股东桂民海,10月17日在泰国失踪;店长林荣基,10月23日最后一次在香港露面后失踪;股东李波,12月30日在香港失踪。为什么失踪时间这么集中,失踪人员为什么都出在一家书店?人们猜测唯一的理由是,这家铜锣湾书店,虽然名气并不很大,但尽出一些披露中共官场高层内幕的书籍。失踪事件大规模发生前,书店准备出版一本叫做‘习近平和他的情人’的书。熟悉香港社会的人说,这类政治类书籍,有时也颇具娱乐性和商业性质,在香港出版其实司空见惯。但习近平掌握政权后,随着“一国两制”的界限越来越模糊,媒体及出版行业,有的被收购,有的受到威胁,坚持出这类书籍的书商越来越少。铜锣湾书店大约是“不明政治航向”的那种,还在按照惯性前进,结果遭到“灭门式袭击”。事件发生后,香港及国际舆论普遍怀疑五人失踪事件是一起连续性绑架事件,绑架者是谁?考虑到事件的政治性,大家把矛头指向中国警方。

然而,在国际舆论一片指责下,渺无音讯的五人在失踪数周后,却陆陆续续出现在中国大陆,或在央视“忏悔认罪”,这是桂民海的情形,桂民海1月17日央视认罪的理由并非是“对习近平不敬”,而是称自己12年前在大陆醉驾闯祸,法院判缓刑后潜逃,多年积愧,终于良心发现,偷渡大陆“自首”;或在两会召开前夕的3月1日,在大陆某处接受凤凰卫视等媒体采访。这是李波的情形,李波说他是自愿偷渡回大陆,协助调查他的书店合伙人桂民海的案件,不是被绑架,也不是被失踪,希望香港方面销案。当问他为什么要采取“偷渡”方式,他说是想偷偷地去大陆,偷偷地回香港,不想让外界知道,也不想留下入境记录。李波还说,事件解决之后,他就会回香港,他并不需要港府的协助。李波在访谈中还指责一些人“炒作”这件事。李波之前还发电传给家人称“采取了自己的方式返回内地,配合有关方面调查”。李波是英国国籍,英国自然很关心,李波不希望别人拿他的居英权炒作,愿意放弃英国公民身份。考虑到李波是在不自由状态做的表述,英国仍然对李波目前的处境十分关切。

失踪经过守口如瓶

这一切,一步一步,给人感觉好似有一位总指挥在幕后导演。3月6日返港的张志平是五名失踪人员中最年轻的一位。32岁。根据警方的声明,张志平向警方提出了销案。但警方并未透露张志平是从中国大陆何处地点,经由什么途径返回香港,或者警方无从知道。吕波的情形稍微清楚一点,他于3月4日在深圳罗湖口岸返港,香港入境处并没有对他截查、问话,但通知了警方,警方在他的住所守候。警方与其见面后问他有无人身安全问题,是否需要协助,吕波回答一切都没有问题,也不需要任何协助。

应该说,越来越为自身命运担心的港人对张志平和吕波突然出现在香港并不十分诧异,北京当局之前对他们的“落地”也已经做了仔细的铺垫。2月底,身在中国大陆某处的吕波、林荣基以及张志平受到中国大陆凤凰卫视台的“访问”,三人对记者“承认”协助书店股东桂民海,非法从香港把未经北京当局批准的禁书寄回内地。张志平在采访中说:“铜锣湾书店的非法经营活动都是有桂民海指使的。我自愿接受法律对我的处罚。我真正的悔过了”。中国大陆的凤凰卫视当时在报道中宣布,中国公安部门认为这三位认罪态度较好,有机会取保候审,日内返港云云。从凤凰卫视的报道可知,桂民海“失踪”,明明和出版内幕书籍有关,却让他在央视忏悔制造过一起车祸。现在,张志平和吕波已经返港,林荣基的情形尚不清楚。据本台香港特约记者报道,苹果日报记者打电话到林家问询林荣基的情形时,他的儿子听说是记者,立即挂断了电话。

谁是背后那只无形的手?

这一切说明什么呢?为什么“失踪人”在大陆的凤凰卫视“认错”,却不愿对香港警方谈论“失踪详情”,为什么怕媒体“炒作”又要通过媒体说话?为什么自己有英国国籍,却不希望英国关切?合理的想象是,他们有点害怕。个人无法抵御强权,他们有害怕的权利。香港有人分析,他们之所以能复现香港,可能是有了中国公安方面的“叮嘱”,凡遇到问询时,如是如是回答,所以他们现在的回答是“自愿”接受处罚,“采取自己的方式”进入中国大陆等等,绝不提是否遭到绑架之事。否则后果难测……做这种推理完全合乎逻辑,想象一下生活在一国两制的香港,数月来居然会发生突然就地失踪的事情,他们能无后怕。香港,前些年还被视为是一个相对安全的港湾,现在,连普通的香港人也越来越感觉到没有了安全保障。

中华帝国正在嘲讽世界

数周前,铜锣湾书店五位老板及员工相继莫名失踪,港人及国际都在怀疑北京当局涉嫌绑架。现在,其中两位返港“销案”,给人感觉更大程度上是在消解绑架之说,给人造成一种香港与大陆之间可以随便偷渡的幻觉。这种说法和做法恐怕很难服人。桂民海的朋友,目前正在香港准备一份桂民海去年10月失踪的调查报告的独立中文笔会主席贝岭对南华早报表示,来香港之前,他已经和桂民海的几位朋友到泰国芭堤雅做了调查,包括检视桂民海在当地寓所的闭路电视片段。贝岭的结论是,桂民海是被人绑架的。有位叫PO LAI的网友也质疑,“五个同一时间突然失踪,又同一时间出现叫销案,又统一口径叫自愿。又同一句话悔过。哈哈,大台剧集终于有对手……共党的编剧训练班该换人啦”。

法国世界报日前也以“中华帝国正在嘲讽世界”为题发表社评,社评指出,中国当局围剿堵截异议人士已经没有了边界,到泰国,到香港到处追捕。香港,回归中国之时中国保证其自由制度“五十年不变”,并说香港的法制将比中国任何其他地方都得到尊重,但是,香港五人因出版披露北京权力内幕的书籍而消失,随后又在中国大陆冒了出来,其中有些人甚至持有欧洲护照,也都得不到任何保护,国际社会为此感到不宁和愤怒。该报还说,北京的姿态令人愤怒。中国不会不知道,如果他是负责任的国际社会的一员,他不但会更加强大也将真正地受到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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