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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的海参

还是中国领土时的海参崴

公元1841年,林则徐因为广东战事不利,被道光帝贬到新疆伊犁充军。与家人远隔千里,林大人书信寄情,建议视力不好的夫人每天吃两根白水煮海参,因为“白煮海参,每日食两条”可以明目。

清朝的贵族大佬们本来不喜欢吃海物,入关之前,他们更偏爱马、牛、羊等看起来就豪迈的大块肉。入关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皇帝的菜单上也多是猪牛羊。过了嘉庆朝,官僚队伍对吃喝要求越来越高,地上跑的不如海里游的,宴席上出现了“一席计百余命”的可怕场面,“刺身杂会”赫然位列菜谱的显要处,请客时不点一例面子上开始不好过。

到了咸同之际,“京朝诸贵工资,多以轰饮征歌为乐”,同治中期“宴会酒席食品多者至五十余种”。1843年十月初六,道光帝的晚饭桌上一道“海参万字鸭羹”,已经是隐没在诸般大菜中的寻常菜品。

所以林则徐建议媳妇吃海参,丝毫不显奢侈。但是一天吃两条海参,量还是够大。从数量上来看,林夫人吃的应该不是南沙海参。南沙参个头很大,一条能有十几二十斤重,像白尼参,15斤晒干后还1斤多。不用发,光干嚼两条都要三斤多,撑都撑死了。

比较可能的是山东或北方海参。山东是国内海参的重要产地,道光《胶州志》和光绪《文登县志》里对海参的加工方法都有专门记载,强调要剖腹排脏,用海水煮后再用盐渍,腌渍后再在盐水中煮,然后拌以草木灰晒干。经过几个环节的加工,海参“坚韧而黑,货致远方,啖者珍之”。

北方地区出产海参的有海参崴。那里从事海上作业的渔民,仰仗“捕参采菜”为生。不知道俄国人是不是也盯上了海参,仗着国力强盛,以醉酒闹事为名不许边境附近的中国百姓喝酒。清朝官员为此专门与俄国人谈判,称当地气候苦寒,“不饮不能御寒”,“海上捕参采菜者,更非多饮不可”。据此可知,当地海参产量应该颇为可观,若不是严重影响了海参捕捞,喝酒这种事,肯定不会提到外交层面。

国产之外,还有大量国外海参进口。顺治十七年(1660年),清政府在福建沿海扣留一船,搜出自日本运回的货物,海参数量极多。

朝鲜也是海参来源地。在顺治康熙朝,朝鲜向中国出口海参、海带,用以换取青布、绵羊等。中朝官员会面,为表示友好,朝方赠送的礼物里一般都有海参。但是有一段日子里,朝鲜却没有和中国贸易的积极性,因为官员往来宴请之间,清朝官员的规格太高,导致费用开支巨大,成为朝方的财政负担。

东南亚海参进口量也很大。乾隆二十五年(1760年),位于如今菲律宾群岛南部的苏禄使团访华,带来7754斤海参。民间贸易的海参更多,分为黑白海参两种。从苏禄运到中国的黑海参,每担价格从15银元卖到30,白海参从10卖到20,利润率达到了百分之百。而同期的燕窝才从6个银元卖到9个。利润空间的差别,反映了国内市场对海参的迫切需求。

回到我们前述的南海海参,当地比较懒的渔民在南沙群岛的浅水区可以很轻松地抓到普通海参,但要捕捉到名贵品种就必须赶赴深水区,那里有一定的危险性。渔民们的设备一般都比较简单,随身带竹竿一根,上系长线,线的尽头绑一块带钩铅锤,用它击中海参,仅此而已。

面对如此之低的行业门槛,越来越多的当地渔民却放弃了捕捉海参。他们扔下竹竿,抄起罗网,一窝蜂地去抓起了螺公。原来,清朝末年国际市场需要海量的螺公壳去作钢板的高级涂料,由此刺激价格飞涨。渔民们在更高收益的驱动下自然纷纷转产,扭身投入了世界经济的怀抱。

2014-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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