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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对美国的爱与恨

在美国的中国留学生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为期一周的美国之旅已经结束并回到北京,但围绕着他此次访美,以及美中关系的方方面面的讨论却仍在继续。习近平在此次访美行程中多次提出要推动和加强两国人文交流。那么中国的普通民众和决策者是如何看美国的?

中国人爱美国什么?

在美国和中国都人气颇高的脱口秀笑星“北美崔哥”崔宝印在习近平访美前发布了新段子“中国人多爱美国”,通过对普通市民的采访、以幽默调侃的方式宣称“中国人比美国人更爱美国”。

“北美崔哥”在接受美国之音电话采访时表示,美国媒体对中国的报道多少带有一些有色眼镜。他说:“美国媒体认为,中国大陆对美国一不了解、二是多少有点敌视,所以美国人民对中国也是带着这么一个有色眼镜。”

“北美崔哥”表示,自己制作这么一个段子就是想展示普通中国民众对美国的“朴素”的好感,并不像美国媒体所报道的带有敌意。他说:“我回到北京以后,随便在大街上问,出租车司机啊、溜早的老头老太太啊、跳广场舞的大妈啊、留学生啊,就是普通的百姓,我只有找任何一个人,问他一句美国怎么样,回答的都是美国好。”

美国之音在习近平访美前在北京街头做了类似的采访,结果却有不小差异。一位上年纪的北京居民郭忠德对美国之音表示,美国不希望看到中国的崛起。“它(美国)不服气,看中国这样它有点儿不服,它老想它当老大。”他说。

美国之音在北京的街头采访发现,普通中国民众对美国的好感一般来自于美国的教育、娱乐和生活方式、甚至是苹果的iPhone手机,但对美国的外交政策、特别是奥巴马政府对中国的政策大多持批评态度。

尼克松、小布什、奥巴马谁对中国最好

一位在公园里喂孙子吃水果的大妈对美国之音表示,她更怀念为美国与北京建立正式外交关系奠定基础的前总统尼克松。她说:“(对美中关系)最有贡献的就是尼克松……奥巴马在任八年也比不上当时尼克松对中国贡献大。”

这一点在“北美崔哥”的“中国人多爱美国”的段子里也有所体现。一位66岁的受访者对“北美崔哥”说,他不喜欢奥巴马,也不喜欢希拉里,但喜欢上任总统小布什,因为“小布什对中国好一点儿。”

实际上,小布什任内的第一个外交危机就是海南岛中美军机相撞事件,但后来的“9-11”恐怖袭击事件和美国对阿富汗和伊拉克的两场战争使小布什政府改变了对中国的强硬政策。中国在小布什第一个总统任期内加入了世贸组织,在此后十年中国经济得到了高速增长,并一举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

喜欢美国文化、厌恶美国政策

纽约时报9月29日报道说,虽然中国人崇尚美式文化,但“包括青年在内的许多中国人对美国仍持谨慎态度,对华盛顿的外交意图持敌对情绪,尤其是当中国的领土主张和日益增长的影响力受到威胁时。”报道还说,美国的文化软实力和文化吸引力并没有减轻中国人在政治上对美国的不信任。随着中国的不断崛起,“这种文化上受吸引,政治上不信任的对比尤为鲜明。”

美国著名中国问题专家、哥伦比亚大学政治学教授黎安友(Andrew Nathan)2012年在美国知名外交期刊《外交事务》杂志(Foreign Affairs)上发表了“中国如何看美国”的论文。论文说,尽管自尼克松以来的历任美国总统都向中国保证,中国的繁荣和稳定符合美国利益,而且在现实中美国为中国现代化所做出的贡献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大国都大得多,包括帮助中国融入国际经济体系,准许中国进入美国市场、获取美国资本和技术,在科学、技术和国际法等领域帮助中国培训专业人才,阻止日本再次全面军事化,维护朝鲜半岛和平以及避免台海两岸爆发战争,但中国的政策制定者却总盯着那些他们认为对中国不友善的政策和行为不放。

黎安友认为,虽然中国已经积极拥抱了国家资本主义,但中国人仍然用马克思政治理论看美国,认为资本主义国家注定要剥削别的国家。在私下里和互联网上,很多中国人、特别是留学生还常常用“美帝”来称呼美国。

黎安友还表示,中国最流行的国际关系理论是现实主义学派中的“进攻性现实主义”(offensive realism)。该理论认为,美国将不能容忍一个强大的中国,会竭尽所能削弱中共政权并扶植亲美力量。这种思想将导致一个悲观的结局,也就是美国势必要阻挠中国的崛起。从美国之音所做的街头采访来看,这样的思想显然在民间也有不小的市场。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上任之初提出了构建“新型大国关系”的主张,认为美中可以通过扩大合作、有效管控彼此分歧来避免两国陷入冲突对抗的“休昔底德陷阱”。然而,中国在网络窃密、南中国海主权纠纷和人权等问题上的所作所为让美国认为,中国是在与构建新型大国关系的精神背道而驰。

与此同时,中国的崛起也让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对自己国家在国际舞台上扮演的角色有更高的期待值。在不少人看来,美国对中国的依赖要高于中国对美国的依赖。他们认为,要不是中国购买美国的国债,美国的经济就会垮掉;要不是中国的劳动力价格低廉,美国人就买不到物美价廉的产品;要不是中国发挥作用,朝鲜的核武器可能已经打到夏威夷。

研究美中关系政治心理的奥克拉荷马大学教授葛小伟(Peter Hays Gries)对纽约时报表示,经过中国教育体系洗礼后的很多中国人“对世界是不信任的”,他们更愿意认为西方国家并不真的在意人权和民主,而只是利用这些议题来羞辱中国。

美国的文化软实力当然还远不足以消除美中这两个世界最大经济体之间的矛盾与分歧,但显然美国的流行文化也在发挥着其作用。连习近平本人也用一部在美中两国都深受欢迎的热播美剧来比喻他所领导的反腐。他在此次访美首站西雅图发表演讲说,中国反腐没有什么权力斗争,也没有什么《纸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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