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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漂亮,处长凶猛

4月15日晚上,北京遭遇严重沙尘暴的时候,我在看《万物生长》的点映场。电影很好看,抱歉的是,为了写处长,我得剧透一下下:韩庚的两任女朋友,都与‌‌“处长‌‌”有染,或者说,成了处长的‌‌“二奶‌‌”,导致韩老师的感情生活纠结了很多年。

电影里的姑娘都很漂亮,电影里的处长都很凶猛。电影的创作者,让两个没有露面的处长,对韩庚伤害这么大,可能是想间接地表达一个观点:在地大物博的中国,处长很多,一个男人被两个处长夺爱;处长凶猛,处长喜欢姑娘,姑娘也不排斥处长。

关于处长的凶猛,在沙尘暴的这一天,总理在国务院常务会议上也提到了。他在会议上说:中央研究一年多拿出的政策,各种手续还要再走上一年,这不闹笑话吗?总理问参加会议的部长们:当时开会你们都参加了,会上都没有不同意见,现在还需要几个处长把关?

是的,好多文件,等着处长落实细则呢。处长们就是这么厉害,处长们既可以夺走韩庚的爱情,也可以玩弄中央政府。

别不服。因为,处长,就是具体处理天下大事的长官。

中国地面大,人口多,官员也多。全国有多少处长以及处级干部,难以计算,说多如牛毛,不夸张。如果没有处长,韩庚的爱情会美好,但无法想象,如果没有处长,这个国家将会怎样。

我有个好朋友,接触过某个权势部委的处长。当年,CPI飞涨,领导看见报纸上有关于涨价的新闻,就很重视。领导一重视,下面就加班。那处长是管价格的,受命查报纸上说的那个‌‌“涨价‌‌”。不幸的是,我那朋友,对那个‌‌“涨价新闻‌‌”的真实性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事后我那朋友才明白,处长的这次工作,如果能‌‌“证明‌‌”那个新闻是虚假报道,就会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效果:一方面表明他们对价格控制有力,一方面可以解除领导对于价格飞涨的担忧。如你所知,经过他的辛苦工作,这两个目的都达到了。毕竟,报纸上被证实有一篇‌‌“虚假报道‌‌”不算什么大事。

朋友说,处长虽然让他压力很大,但他不厌恶处长,甚至还有点同情。处长干这个活儿,纯属额外任务,没加班费,又调查又取证,还要给领导写报告。也许等他把报告送上去的时候,领导早就忘了这档子事儿。但你总不能说他干这活儿没有意义——让领导满意,就要事无巨细。

但说实话,处长的权力范围内,不含查处‌‌“虚假新闻‌‌”,可他就突然就有了认定虚假报道的权力。他怎么这么凶猛呢,他怎么突然来的这个权力呢?答案其实也简单,那就是,领导想知道一个‌‌“领导想要的真相‌‌”,于是处长就突然增加了一个‌‌“还原真相‌‌”的权力。于是,一个管价格的处级干部,就‌‌“管舆论‌‌”了。

这还只是‌‌“被动增加‌‌”权力。有被动增加的权力,就有主动增加的权力。主动增加权力的最好的办法是,有些事儿,先拖着。既然是干活儿,既然活儿那么多,就有个轻重缓急,就注定有些事儿得缓缓。至于哪些先缓缓,处长拥有一定的解释权。

处长先缓办某些事儿,并非处长都去泡妞了,大多数处长们确实很忙。中央的文件下到部委,部委将任务分到司局,最终,干活的,是各处室。该干的不该干的,都从上面纷至沓来。在这种忙碌的掩护之下,有些正事儿被拖延,有些处长还可以去电影里横刀夺爱。韩庚的爱情杯具,就是被忙碌的处长给弄出来的。

抢别人女朋友的处长,一定是极少数。再说,处长与姑娘,也可能是忙里偷闲的真爱啊。绝大多数处长副处长、科长副科长以及他们带领的科员们,每天为国家的常运转,辛苦工作呢。他们确实有时候在他的那个‌‌“处里‌‌”当土皇帝,但谁说他们不是在庞大的官僚系统里当孙子呢?而且,顺便还要在电影里被丑化——你想,要是‌‌“处长‌‌”换成‌‌“部长‌‌”,电影恐怕就不方便进电影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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