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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邮报:中国的大萧条即将到来吗?

(博谈网记者欧阳剑编译报道)据《华盛顿邮报》3月5日报道,你或许会觉得奇怪,在中国的年增长率还超过7%的时候为什么要担心中国,但是,当你考虑到中国的信贷泡沫已经到了多么惊人巨大的时候,你就不会那么觉得奇怪了。

这些数字是历史性的。中国的债务总量已经从2008年GDP的153%激增到了现在的282%。问题在于,伴随着巨大的债务,增长放缓和利润下跌,企业更难偿还欠款。此外,通货膨胀率下降到了只有0.8%。所以,毫不奇怪,中国的央行刚刚放宽了政策,在数月内第三次消减了基准利率四分之一个百分点,以避免进入低增长、低通膨的陷阱。

但是,或许已经为时已晚了。

中国是怎样走到了这一步的呢?以前,中国通过生产低成本的产品,卖给富裕国家来赚钱。现在,一旦劳动力停止增长,工资涨幅开始加速--正如现在正在发生的那样--那么这种优势就消失了,就会输给劳动力更便宜的国家。但是,由于全球金融危机削弱了买主的购买力,因此,其优势消失的就更快。现在,中国在修建新房子,地铁线路,道路,各种时尚的、现代的东西,都是用借来的钱支付的。很多钱来自不受监管的贷款机构,所谓的‌‌“影子银行‌‌”,通过地方政府和国有企业来投入,然后,再拨给房地产市场。

房价于是飙升了。但是或许升的太高了。房市泡沫看起来很严重,在2011年中国政府开始收紧贷款机构。但是有点矫枉过正了,因为,随后市场开始不稳,一年后,政府反过来试图鼓励贷款机构。中国可以像这样微调住房市场,推而广之,微调经济,因为它拥有国有银行和国有企业,可以强行做些私人企业不会做的事情。政府唯一不能操控的就是影子银行。不管政府喜欢与否,影子银行一直在向房地产市场注资。因此央行使出了信贷紧缩。不过,又一次矫枉过正了。

现在,房价在又一次下跌,一月份下跌了5.1%,但是这一次政府不希望房价下跌。政府已经开始放松贷款标准,以试图支撑价格,并表示如果这还不够,将会做更多。大概还不够。根据一位房地产开发商的说法,现在看起来终于受到了供求规律的惩罚。中国盖了太多房子,至少在大城市是这样,现在房子过剩。这已经迫使一个有名的房地产开发商违约,现在他们的主要债主离岸债券市场,不再给房地产开发商贷款了。这也是地方政府面临的一个问题。他们依靠卖地获取资金,现在这个财源干涸,他们面临着财政紧缩。现在有些地方政府开始自己买地,尽最后的努力推高价格,并希望其他人也跟进竞价。这毫不夸张的说,就等于把右手的钱挪到左手,这样看起来还有资金流入。

换句话说,中国将有很多人需要救助:地方政府,国有企业,最后还有,房地产开发商。他们中的大多数应该能够被挽救,中国应该可以避免‌‌“硬着陆‌‌”—也就是,低于5%的增长率--但是,中国可能至少避免不了面临一个经济萧条的十年。中国的经济,终究会慢下来,但是如果降低利率还不能够让深陷债务的企业再次借债,那么中国的增长会放缓到接近爬行的程度。即使他们可以再次借贷,也是杯水车薪。中国现在债务太多了,现在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充分利用借来的钱了。那是因为现在借来的钱的更多部分要用来偿还以前借的钱。情况坏到什么程度呢?中国的私营部门花在支付利息上的钱相当于GDP的13%。

还有一个问题。中国有太多的储蓄。现在一个很大的问题是中国银行支付个人非常低的利息,这样出口企业的借贷成本很低。不过,这就意味着,人们不喜欢把钱存银行,因为如果算进通货膨胀就相当于赔钱。人们更愿意将钱投入房市,抢买公寓房,然后闲置,因为他们认为这样更保值。或者他们买影子银行产品,例如承诺7.2%回报率的‌‌“金象38号‌‌”,但是事实证明,金象的背后资产只有一个几乎废弃了的房地产项目。总之,只要人们发现了一个看起来像是不错的投资,那么它就会被哄抬,直到与现实完全不符。

现在,同样的事情出现在了股票市场。事实上,中国股市仍远不及2007年的高点,还不到当时的一半,但是在过去半年里,上海指数上涨了50%。为什么呢?不是因为盈利。盈利是下跌的。那是因为债务。投资者变得大约是不理性带来的亢奋,他们不但将自己的钱投入股市,而且还借钱投入股市。让人们借钱炒股的保证金账户,在2014年翻了一倍多。中国现在新的股市泡沫正在取代房地产泡沫。

噩梦般的情形是,中国的股市和房地产泡沫破灭的时间,刚刚赶上利率和通货膨胀率都很低的时候。那是因为再也没有任何漂亮的泡沫可以让人为之兴奋了,尤其是当通胀率几乎为零的时候。人们宁愿持有现金,他们可能正在这样做。心理学是一个微妙的东西。人们一旦失去信心就不那么容易恢复,即使是像中国那样对经济有完全控制能力的政府也做不到。尤其是现在,资金在流出中国,这已经让恢复信心比以前更难。问题在于,中国想要让人民币贬值,但是又不愿意放弃紧盯美元,这迫使他们在恰恰需要资金的时候收紧了货币供应量。换句话说,就算是老百姓没被吓得不敢用钱做任何事情,中国也已经问题一堆了。那么,一旦老百姓手握现金不敢动,那么就要当心了。

这或许就是具有中国特色的1929。(译者注:1929指经济大萧条)

原文阅读:Is China’s 1929 moment com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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