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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央行都是“孔乙己”

【孔乙己.耶伦版】美国联储局又暗示暂不加息了,众人说:“孔乙己,你怎么又QE了?”孔乙己便涨红了脸,争辩道:“不加息不能算QE……不加息,防通缩的事,能算QE么?”接着便是更难懂的话,什么“通胀目标”,什么“就业信心”,什么“中期经济增长”之类的,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市场上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3月18日的市场确实非常欢乐,美股于香港时间周四凌晨强劲反弹,道指由原本跌逾100点,在联储局声明公布后数分钟内拗腰向上,收市倒升逾200点;昨晨开市的港股亦受刺激,全日大涨348点或1.45%。市场这么雀跃,只因联储局周四公布的议息声明,虽一如预期删除了耐性(patient)字眼,但却意外地为加息设立了不少前提,包括须待就业市场进一步好转,以及对中期通胀率达到2%目标有合理信心,才会开始加息。

耶伦周小川同遭揶揄

与此同时,联储局还大幅下调未来3年的息口预测,估计今年底、明年底及2017年底的平均联邦基金利率分别为0.625厘、1.875厘及3.125厘,显著低于上次预测的1.125厘、2.5厘及3.625厘。

整体而言,这份议息声明的立场非常清楚,不但没如预期般转向“鹰派”(hawkish),反而大幅地倾向“鸽派”(dovish),暗示未来加息的步伐及力度都会放缓,令市场非常意外,亦让主席耶伦遭受媒体及市场人士百般揶揄,有人直指她被通缩的阴霾吓怕,亦有人质疑她“讲一套做一套”,潮语的讲法就是“口中说不,身体却很诚实”。

然而,耶伦并不孤单,她不是唯一面对这种嘲讽的央行负责人,同样处境的还有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周小川。自去年11月至今,不足半年之内,人行已经两度减息及一次降准,加上数不清次数的SLF、PSL、MLF、SLO等各种“定向宽松”,且市场预期放水会陆续有来;可是,人行却坚称现正执行“稳健的货币政策”,又强调“不会搞大水漫灌”,明显不符合大众观感,似乎也是讲一套做一套。

事实上,文首的“孔乙己”段子,最初是内地网民用来嘲笑人行,笔者只是狗尾续貂,借过来套用于耶伦身上。因为无论周小川或耶伦,现在都很像鲁迅笔下的孔乙己,明明想继续放水,竟又诸般解释现在做的不算是放水,犹如孔乙己诡辩“窃书不算偷”。

平心而论,耶伦与周小川的做法也无可厚非,皆因国际货币环境目前非常波动,单是本年至今,已先后有20多家央行减息,当中不少更是出奇不意,全无预兆,争相放水唯恐不及。在此情况下,各地央行制定货币政策时,除了考虑本地情况,更重要是还要估计其他央行有何反应及下一步会怎么做,犹如互相连锁影响的复杂博弈局面。

两大国不便明言放水

尤其是美国和中国这两大经济体,一方面动见观瞻,若开宗明义地放水,只会引发其他经济体更积极跟进,令“全球大放水”转趋疯狂及难以收拾;但另一方面,美中两国亦须为自身经济考虑,若其他大多数国家都搞宽松,惟独自己闩水喉甚至加息,那便很“蚀底”,将导致相对汇价大升甚至造成通缩,不利于经济繁荣。

于是乎,中美便一边高呼“稳健货币政策”及扬言“好快会加息”,一边用“窃书不算偷”式诡辩,暗地里放水,务求达到相对上两全其美的平衡,可谓用心良苦。正因如此,投资者判断中美货币政策时,亦不可只沿用传统的分析逻辑,而必须从博弈角度加以推断;别只看各地央行“口中说什么”,还要留意它们的“身体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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