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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炭:中国难以摆脱的能源

中国近期提出了雄心勃勃的气候减排计划,煤炭首当其冲。不过,作为中国最主要的能源,减少煤炭消费面临非常大的阻力。而在贫困农村地区,困难尤其大。

一辆辆卡车满载着煤炭,穿梭在华北平原尘土飞扬的山谷里。这些煤炭,将用来给水泥厂、炼钢厂等耗能企业供电,还将给贫困农户供暖,也是路边摊小吃的热源。

这是离北京仅几十公里的河北省保定市汤县。在这里,煤炭使用已经有很长的历史,灰尘蔽日。但当地居民现在说,中国领导层要减少煤炭消费量,他们看到了转变的希望。

面对严重的雾霾,北京以及其他一些大城市都已经开始尝试减少煤炭的消费量。而像北京这样的大城市,其污染源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来自周边地区。

赵先生在汤县的一煤炭经销单位工作。他说,煤炭是当地最为廉价的能源,许多家庭都依赖于此。赵先生认为,控制煤炭的使用,迟早有一天会影响到这里的普通家庭。

此时,他的邻居正在把煤块装进麻袋中。一旁的赵先生继续说:“不能烧煤的话,我们能怎么办?冬天怎么取暖?这真的就是影响老百姓。”

煤炭巨人期待转型

今年11月12日,中美两国在APEC峰会期间就气候保护达成共识。2030年后,中国的碳排放将停止增长。习近平还表示,在此期间中国的非矿物能源比例预计将提高一倍。

目前,燃煤是中国空气污染以及碳排放的最主要成因。煤炭满足了全国60%的能源需求。为了达成减排目标,中国必须要发展清洁能源。本周,在秘鲁首都利马召开的全球气候峰会上,中国对煤炭的巨大依赖也是一大重要议题。

美国花旗银行全球环境投资总监埃卡特(Michael Eckhart)指出,中国的煤炭政策对全球都有影响。他预计,中国的煤炭消费量峰值将在2020年到来。

目前,中国的碳排放量已经相当于美国的两倍。美国能源信息署预计,如果不改变当前的环境政策,到2040年,中国的温室气体排放量还将翻番。

与埃卡特的预测相似,中国当局也预测2020年之后煤炭消费量将减少。埃卡特还分析,中国的核电将快速发展,以平衡煤炭消费量减少后的能源需求。此外,中国政府还力图让其经济脱离以往的高污染高能耗模式,转而注重于高科技以及新型制造业。

绿色和平东亚办公室气候能源专员李硕指出,中国今后的经济增长正逐步脱离对煤炭的依赖,煤炭正在被其他能源逐渐取代。他还认为,中国宏观经济对高排放产业的依赖也在减小。

能源转型困难重重

不过,能源经济的转型也将令河北等高污染工业地区经历经济阵痛。在这些地区,不远处的煤矿一直以来都为产业提供廉价的能源。

中国非政府组织“自然大学”气候问题研究院赵亮介绍说,目前,中国政府已经开始尝试对河北污染最严重的工厂排放进行控制。当地一家港资化工厂就曾因为污染超标而被罚款24万美元。

但是,赵亮也指出,有些工厂为了躲避监管,会在夜间偷偷排放废气。他向美联社记者介绍说,有一天下午,汤县的多个水泥厂的烟囱都没有冒烟;而就在一天前,当地居民纷纷投诉工厂周边严重污染,能见度只有几十米。赵亮认为,河北省政府应该对特定工业实行准入限制,“毕竟,不可能进行24小时不间断监管。”

不过,对于汤县居民来说,他们最担心的不是空气污染问题,而是煤炭消费被抑制后的经济影响。当地的农户年收入最高不过数万,从山西运来的煤炭是可以承担得起的廉价能源。

现在,当地政府已经开始发展天然气等可以替代煤炭的其他能源形式。但是,美联社记者在汤县采访时,一名卡车司机说:“天然气在北京行得通,在这里不行。”围观群众纷纷点头称是。这名司机继续说:“我们这里说的是穷苦人家,没有天然气管道。没有办法来替代煤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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