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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习奥对占中各自表述

昨天习奥会上,习近平明确对香港占中发表意见,说是违法活动,支持香港警方依法处理,恢复香港繁荣稳定。这句话的第一部份是正确的,但是多余的。因为占中从一开始就设定为公民抗命:明知违反现行法律,但为公义甘愿冒险。这句话的后半部份,“维护香港繁荣稳定”是不太准确的。占中的目的是为了香港的民主,而民主是为了更长远的繁荣和稳定。

尤其令人遗憾的是,习近平没有一句话表示倾听了香港人民的声音、表示尊重香港人民争取民主的意愿。这在一个民主国家是不可想象的,只有中国的领导人才会如此傲慢,从另一方面恰好证明了真民主的必要性。

习近平和奥巴马谈话的另一焦点是有没有外国势力的干预,尤其是有没有美国势力的干预。奥巴马表明美国没有直接煽动,只是从外交和价值观出发希望看到香港有公正透明、符合香港人意愿的民主。一件事情的正当性不是看它有没有受谁的影响,而是看他本身的诉求的正当性和行为的合理性。香港占中的目的是争取真普选,要求全国人大撤回8.31的决定。这是它的焦点问题,不应该被模糊。无论发生什么事,香港人可以为自己辩解,但不要忘记最初目的是什么,而且要时时刻刻为这初衷而呼吁。运动的参与者和运动的领袖,应该对习近平没有就香港民主运动的真实意图予以理解表示遗憾和抗议。

当然,中国政府一直喜欢“外国势力干预”这个词。但凡中国发生任何抗议活动,中国都喜欢拿外国势力来说事。因为他们自己最需要拿外国势力来转移焦点。在长期洗脑教育中,外国势力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恶魔。事实上,且不说中共本身就是外国势力扶持发展壮大最终夺取政权的,即便是当今世界的外国势力,有破坏他国利益的,确实也有为人权民主自由进行抗争的外国势力。主权国家是近代国家政治的重要概念,但伴随这个概念的一个是民主,另一个是联合国制订的若干国际公约。没有这两个前提,所谓的内政、主权,就成为一些极权统治着奴役本国人民的借口和遮羞布。

中国拥有很大的市场和让世界垂涎欲滴的消费力。再加上西方世界自经济危机以来还没完全缓过劲来。所以中国在世界政治中的发言权越来越大。这种情况下,包括美国在内的西方国家都在看中国脸色行事,很多方面都采取了绥靖政策。中国政府一直在改变世界政治的游戏规则,包括欧美政治的游戏规则。

在这种情况下,中国内地人也好,香港人也好,争取普选只有靠自己。香港占中运动最初的逻辑是成立的,通过公民抗命表达对真普选的强烈呼吁。希望通过较激烈的非暴力反抗,引起更多的香港市民及全世界舆论的关注,逼迫当政者作出让步,表达对公义追求的坚强意志;或是通过有限度的违法来得到在法庭上申诉的机会。但这一切是有前提的,要在法治社会或准法治社会下才有这样的机会。而中国是一个非法治社会,且香港的确是中国的一部份,无论从法律还是从事实来说,香港都在中央政府控制之下。一个非法治、非宪政民主的中国,也会决定香港的抗议运动。从这个意义上说,占中的计划前提是值得检讨的。现在香港人需要思考的是在目前的政治环境下,在中央用自己的非法制方式影响香港法制秩序,决定香港抗议者命运,以及香港选举前途时,香港争取民主运动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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