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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破空谈达赖喇嘛转世传承制度

不久前,一家德国媒体对西藏精神领袖达赖喇嘛做了专访后,报道指出达赖喇嘛表示,持续了500多年的达赖喇嘛转世制度可以随着第14世达赖喇嘛,也就是他本人结束。这篇报道引发世界舆论关注,也引起中国的激烈反应,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指出,达赖喇嘛的说法是对藏传佛教正常秩序的极大破坏。那么从历史和宗教角度看,在达赖喇嘛的继承问题上究竟程序如何?

我们专访了旅居美国的学者陈破空先生,首先对中国很在意达赖喇嘛表示身后可以没有继承人说法很在意的原因作出分析:

陈破空:中国政府在意的原因是达赖喇嘛现在流亡了,中国政府不能将达赖喇嘛置于他的控制之下,而且达赖喇嘛年事已高,终究会圆寂,圆寂之后,按照转世制度会产生第十五世达赖喇嘛,那么中共就想在西藏境内炮制一个他们自己的达赖喇喇,然后加以控制,通过达赖喇嘛来控制六百万西藏人,就好像他们用自己选的班禅喇嘛到西藏人中间来做精神控制一样。

达赖喇嘛的地位远远高于班禅喇嘛,如果中共能够控制第十五世达赖喇嘛,他就可以控制西藏人民,但是如果第十四世达赖喇嘛结束转世制度,这就对中共十分不利。如果没有了达赖喇嘛,西藏人就没有了统一的意志,有可能就会各行其事,特别是主张独立的“藏青会”就可能会占上风。就是这种担心导致中共对达赖喇嘛的这种表态十分担心

法广:刚才您提到,班禅喇嘛是中共决定的,但是对西藏人来说,这个班禅实际上形同虚设?

陈破空:对,他们闹了一个双包,就是中共搞了一个班禅,但根据法式,班禅是要得到达赖喇嘛的承认的。达赖喇嘛和流亡的藏人也选了一个班禅,在西藏境内,但是中共就把达赖选定的这个班禅喇嘛软禁了,中共自己指定了一个班禅强加给西藏人民,但是西藏人民并不接受,因为这个班禅只去了西藏一次,去的时候还是全程在中共的监控之下,一方面是保护,另一方面是监视,但是西藏人民并不买账,这就说明中共遮人眼目做出来的事情,在西藏人的心目中很难得到说服力,那么现在如果达赖喇嘛真的放弃转世制度的话,那么西藏人民可能就不会承认有转世的达赖喇嘛了。

法广:在官方报纸《环球时报》上,一位“专家”指出,现在应该有中国政府来制定达赖喇嘛的继承人人选,从历史上看,究竟应该由谁来决定达赖喇嘛的继承人呢?

陈破空:是的,这篇“专家”的文章是他对历史的解读,但是可能这个专家根本就不懂,根本不知道历史究竟是什么,中共的领导人也不懂。

那历史是什么呢?这是蒙古最早和西藏结成了一种共治关系,那时候蒙古还没有吞并中国,蒙古的汉王和西藏的法王结成了一种关系,就是说蒙古的汉王信奉藏传佛教,而西藏的法王是汉王的精神导师,蒙古汉王对西藏达赖喇嘛的政权提供保护,后来蒙古南下灭了中国,这种关系就扩大了,当时西藏的地位比中国高,因为中国已经亡国了,而那时西藏和蒙古之间就是互相保护的关系。

后来满清崛起以后想效仿蒙古,在满清进入中国前,就和西藏结成了共治的关系,也就是是西藏法王是他们的精神导师,而满清是西藏的保护者。所以说,当时满清和西藏结成共治关系的时候,蒙古已经势危了,所以满清想取而代之,后了满清灭了中国以后,这种共治就延续到了满清控制的地区。

还有互赠“封号”的事情,那和今天国家之间互赠封号一样,比如习近平访问斯里兰卡时,他也给当地授了一些封号,授了一些勋,中国领导人到土耳其这样的国家访问,也会被授勋,送封号。这并不是一个主权归属的关系,而是互相尊重的关系,但是今天的中共在这个问题上的观点扭曲了,认为这是一种归属的关系。

比如“金瓶抽签”,当时满清政府,派了一个驻藏大臣,就是一个驻外使节,并不是前去管理的,他曾经建议西藏达赖喇嘛的继承通过金瓶抽签来决定,但那也只是一个大臣的建议,西藏可以予以采纳也可以不采纳,比如第十,十一和第十二世达赖喇嘛是通过“金瓶抽签”决定的,但第九,第十三和第十四世达赖喇嘛都不是通过“金瓶抽签”决定的,这就是说,这只是一个建议,而不是命令,没有什么中央政府的决定可言。然后西藏的高僧,信众和原来的达赖喇嘛就产生了新的达赖喇嘛并且得到了西藏人民的承认。所以今天中国政府就是混淆了这个概念,今天的中央政府从来没有做过这个事情,而过去的中国政府,包括蒙古和满清政府都已经灭亡了,根本谈不上继承的关系。蒙古被汉王和清朝的统治者,他们都是信奉藏传佛教的,是作为信奉者来结成共治的关系,今天的中国领导人不信藏传佛教,什么都不信,是无神论者,无神论者去管理有神论者,为他们指定精神领袖,这本身就是很荒唐的事情。否定了他们自己的精神哲学,这在今天就构成了一个巨大的讽刺。

法广:最近有不少有关达赖喇嘛的消息传出来,据说他赞扬习近平到印度访问是胸襟开放的表现,也有传闻说他可能会到五台山朝圣,这些消息究竟说明什么?

陈破空:达赖喇嘛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他是一个佛教高僧,他称赞中国国家领导人由来已久,他曾经称赞过毛泽东,邓小平,也称赞过江泽民和习近平,这是因为他是善意地,不带仇恨的心去看人,他总是看到对方正面的,积极的一面,不去看对方消极的东西,他是有善意的。另外,他说,他要到四年以后,83岁,就是一世达赖喇嘛的年纪,才去决定是否转世,这本身就是一种善意,他在2011年说了这句话,他留了七年时间,他希望在这七年期间,中藏之间,或者他和中共领导人之间能够达成某种妥协和谅解。这是对中国最大的善意,如果中国政府还能够回心转意的话,达赖喇嘛的转世问题,西藏的问题有可能得到一个妥善的解决,但是如果中国领导人继续固步自封,继续用狭隘的心态去对待西藏问题,这个问题可能就解决不了,导致最后要么闹双包,要么是达赖喇嘛转世制度的终止。

另外,据我从西藏流亡政府处了解,有关达赖喇嘛去五台山朝圣的报道完全是谣言,是一个假消息,应该说是中共有关方面故意释放出来的假消息,表示只解决达赖喇嘛的个人问题,达赖喇嘛可以回到布达拉宫,可以去五台山朝圣,但是西藏问题不解决,也不存在西藏问题,中国政府可以从实用主义的角度去说话,解决某个人的个人问题,但是达赖喇嘛毕竟是高僧,是诺贝尔和平奖得主,是西藏人的精神领袖,他绝不会放下六百万西藏人的利益,不会放下人类的共同利益去考虑他个人的利益归属,所以说这种传说是不可信的。

法广:决定达赖喇嘛转世的程序是怎样的?

陈破空:达赖喇嘛有权利决定继承人的问题,因为他是西藏最高的精神领袖,他自己的意愿在转世这个问题上由很重要的考量,因为在500年前达赖喇嘛制度不存在,500年之后也可以归于不存在,西藏的法王可以决定。他自己的意见占很大的份量,他说他要考虑西藏人民的意志,也要考虑藏传佛教信众的意志,广泛听取群众的呼声,然后和大家商讨以后,不仅仅是达赖喇嘛本人,还有高僧,西藏人民和世界各地的藏传佛教的信众的心声,所以这一点很重要,他们可以做这个决定,至于西藏以外的人,藏传佛教以外的人,完全没有权利对西藏人的精神领袖或者是转世制度做任何决定,说任何话,他们可以做出建议,象满清王朝那样。蒙古王朝,或者是元朝从来没有提出过建议,宗教是宗教,政治是政治,没有任何政治力量可以介入宗教事务。在2011年9月24号,大力啊喇嘛曾经发表过一个声明,说任何政治目的,政治需要,政治人物介入这件事情都不能得到承认,他已经叮咛了西藏人民,这本身就是藏传佛教的一个传统,佛教,信仰和世俗政治是两码事。

法广:有传闻说习近平的夫人彭丽媛和习近平都信仰佛教……

陈破空:有这种传闻,甚至有人还说李鹏都在私底下信佛,因为共产党是一个矛盾体,共产党的官员一方面是无神论者,本身信奉所谓的无神论和唯物主义,但是我们看到中共的官员实际上求神拜佛多得不得了,甚至私底下找人算命,实际上毛泽东也很信抽签,在发动文革前,他在杭州得灵隐寺抽签,他抽到一个上上签,上面写着“威命不可挡”,所以他就决心发动文革。最早的时候,还有一些共产党人比较纯洁,相信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等,但是夺取了江山之后,完全被物质得利益所困扰,所以这个时候,信仰或不信仰都是一个可以朝令夕改的事情。所以说如果习近平和他的太太信佛,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我刚才说过,中共用有神论去管无神论是一个矛盾。还有一个矛盾就是,他们一再说达赖喇嘛和流亡政府代表了落后和愚昧的西藏,说他们要复辟农奴制,而中共自己是代表先进性,但是今天当达赖喇嘛流露出可能放弃旧的转世制度的时候,中共又成了旧制度的维护者,说古法不可变,所以从这个角度讲,中共再次使用实用主义,把自己当成旧势力的一边。

另外,西藏流亡政府已经实行了民主选举,而中国政府还在内部指定,所以达赖喇嘛也曾开玩笑地说,自己退休了,也希望共产党退休。

所以共产党的这些矛盾的做法,也让世界看的很清楚,他里面是有很多政治目的性。

感谢陈破空先生接受法广专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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