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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寻老照片,找寻中国的过去

(博谈网记者周洁编译)中国的摄影记录仅仅始于1970年代,因为几乎所有更早期的照片都在文革中被毁掉了。能幸存下来的大多在海外。现在,英国教授罗伯特•比克斯(Robert Bickers)在带领英国一些大学的学者收集这些照片,并把它们放到网上。

十二年前,一名来自北京大学的学生敲开了比克斯的门。他说他是来研究(英国诗人)济慈的,但他知道比克斯教授是一位历史学家,也是布里斯托尔大学(Bristol University)的中英关系专家。

这名获得旅行资助前来英国的学生带有具体的指示——找寻北京大学历史性照片。他的中国教授们告诉他“因为我们没有任何这样的照片”。

老照片热正在席卷中国,导致刊登这个国家历史性照片的书籍销量飙涨。这样的照片在中国尤为罕见。20世纪动荡的历史,意味着许多档案已毁于战争、侵略和革命。毛泽东政府把过去视为“黑暗”的时代,为了新中国要加以清除。1960年代后期的文化大革命完成了这项工作。

比克斯说,“如果那时精明一点的话,你会在红卫兵到来前就意识到你必须毁掉自己的私人家庭记录,以免红卫兵发现你可能曾经在咖啡店里时尚地喝咖啡等等,作为你是资产阶级的证据,有着反革命的过去。”

假日快照、到照相馆照的婚礼照和婴儿照,这些全都是危险的罪证。于是人们毁掉了自己的家庭收藏,抹掉了在150年中拍摄的历史。

但是,现在中国在放眼西方和过去,以恢复其国际化的历史。

在1989年的天安门事件后,中国领导人得出结论:中国的年轻人并没有完全体会到中国共产党为中国所做的,于是他们开始了一项雄心勃勃的新政策——爱国主义教育运动。该运动多少带动了对老照片的这股热潮。

但这样的照片在中国找不到。它们在外国人(许多是英国人)的阁楼里和衣橱里,他们的家人曾经在中国工作和生活过,当他们离开中国时,也把这些照片安全地带了出来。

比克斯正在带领一个项目收集这些照片,放到网上供免费阅览。他最先放到网上的是一个曾在上海市警署工作过的2000名英国警察的名单。亲属们与他联系,想了解更多的信息,他们还附送发来了照片。比克斯很吃惊,“这些关于中国社会、文化和人民的照片,里面的场景我从来没有见过。”

现在,这些照片来自形形色色的人们和不同的地方,几乎包括任何一个可能的主题及中国各个地区。英国商人、传教士、海关官员和警察,他们曾随处可见,甚至在偏远的人迹罕至的地方,他们都带了一个照相机。

有些藏品,像Tita Hayward和Audrey Gregg的收藏,记录了他们的父母参加商业和繁忙的社交生活时,他们在仆人们的陪伴下优渥的童年。

警察William Armstrong无意间拍下了1920年代体型丰腴、心满意足的中国农民,而共产党的宣传说他们在过着饱受饥饿的苦日子。

在中国,城市的快速发展意味着历史悠久的建筑和社区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摩天大楼。它们现在只存在人们的记忆里和这些照片中。

其中一套珍藏的照片来自中华民国政治家、外交官傅秉常。他是一名富有才华的业余摄影师,他拍摄的主题恰好包括了国民党的精英。

当国民党政府1949年在大陆垮台时,他被迫流亡海外,但他在离开前安排了将他的文件偷运到法国。他再也没有见过这些文档,直到1970年代初,他的儿子Johnny接到傅秉常以前的秘书陈定(音)打来的电话,邀请他到自己在巴黎郊外St Cloud的家中做客,他已经在那里生活了20年。

Johnny发现了十几个皮箱,里面满是照片、日记和画作,这是他父亲留给他的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宝库。

现在83岁居住在英国Lancashire郡的Johnny回忆说,“当日本人进攻时,我才12岁,住在澳门。”“因为我父亲的职位,我们不得不逃跑。我们不停地走了七天,喝的是稻田里的水。”“我很幸运活了下来,很幸运背上背着衣服。能挽救这些照片也十分幸运。”

比克斯计算,每10个英国人中,就有1位与中国在历史上多少有联系,他希望他们能把他们的照片加入这个网上图辑里。他说,“我强烈地感到,这是在还原历史,把从那里拍摄的现在在这里带回给中国。”

图1:福州万寿桥与疍民,摄于大约1907年

图2:威海,四名妇女乘坐独轮车,摄于大约1904年

图3 :上海南京路,摄于1925年5月/6月

图4:南宁,坐轿子去上班的官员,摄于1914年

图5:农民在山坡上的一块田里种水稻,摄于1920年代

图6:傅秉常(左)与孙中山的儿子孙科(右)

图7:大约摄于1927年9月南京汤山温泉。左起:蒋介石、王宠惠、胡汉民、伍朝枢

图8:摄于1920年代,沙滩上的女子

图9:摄于1907年,上海,照相馆里拍照的儿童

图10:摄于大约1906年,上海黄浦江

图11:摄于大约1910年,可能是在上海,保姆带着小婴孩

图12:Tita和她其中的一名保姆在北戴河

图13:庐山陡峭的石阶。拍摄日期不详。

图14:1880年代,香港的黄包车夫。

图15:1920年代农妇给稻田灌溉。

(本文译自BBC英文网2012年7月发表的文章,题为:找寻老照片,找寻中国的过去)

原文The search for photos of China's pa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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