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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总监眼里的——你们这些年轻人呀

本文适合缺乏自信的职场新鲜人看,是一个总监级的可爱大叔写的,他对于你们来说,可能是高不可攀的神秘大佬,但是你们身上的无限可能却是他最最羡慕的。职场里,不要随便把自己和一个已有多年职场经验的人对比,觉得人家什么都会,自己什么都做不好,这样对自己并不公平,也无意义,空留挫败。你应该和以前的自己对比,你会发现你变的越来越成熟,所有的挫折只要你跨过去了,再回头看也都不过如此。

每次在招聘网站上发招聘信息,无论什么岗位,本能地会选择35岁以下。于心不忍,条件优秀者,年龄可以适当放宽,但也只能宽限5岁,这是心理底线——超过40岁,在员工中就是古生物了,再活泼,也是活化石,可以直接送到历史博物馆,而不是在单位混。

除非你是在可以养老的国有企业、事业单位或政府部门。像我们这种互联网企业,老板是80后,员工是90后,而我这样的70后,算是仅存的硕果,没人偷摘,忘了换季,只好死皮赖脸地占据枝头,不肯掉落。每次开会,或者上下班,他们都会另眼相看,好像我是刚出土的文物,随时可以把我申请为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

这就是‌‌“老‌‌”员工的处境。跟年轻人一起,看起来是尊老爱幼,其实每天都在拼体力,拼观念,拼技术,拼心态,几乎是在拼命——前浪已死在沙滩上,后浪还一波一波地汹涌澎湃,惊涛拍岸。

每天走进办公室,看到小伙伴们如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皮肤闪光,眼睛晶亮,艳羡之余,就觉得老脸没地方搁。他们一个个休闲短打,不讲商务礼仪,只管青春洋溢,唉,年轻无极限,穿什么都好看,不穿什么也好看。怪不得有人大言不惭:随便一骚,世界倾倒。而年长者,再怎么包装都只是补缺补漏,我这样衬衫西裤,再修身,在他们看来也是老干部隆重登场。所以,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水果点心面前变吃货,自己无动于衷,即使小姑娘端到面前,我也得吞着口水婉拒——都一大把年纪了,要禁得住这种诱惑,保持身材要紧,最起码要有‌‌“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效果。人家小年轻,胖就胖点,顶多算婴儿肥,皮球般有弹性,很可爱;老人家要是一胖,到处坍塌,扶都扶不住,不得不临时加固,以免山体滑坡。

年轻人满怀热情,有时也会雪上加霜。这些青春梦里人,总也睡不醒,每天百米冲刺踩点上班,当然浑身冒汗。空调大战一触即发。他们随便一开,就是20度以下,大家成了冷水里的青蛙,慢慢冻死。直到我调至28度,回归亚热带,然后他们又按回亚寒带。就这样,办公室气氛手动调节,变频恒温达到和谐。七月流火,他们商量着准备募集资金要在淘宝网上给我买一件刘德华同款的军大衣,帮我御寒。

士可杀不可辱,我只好在家练习开空调睡觉,卧薪尝胆,虽然开空调盖棉被,其性质相当于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反正年纪大的人觉也少,我提早半小时起床,天天锻炼身体好。我就不信,我练不成寒冰烈火掌的急冻侠。

不能说年轻员工目无尊长,但他们确实没有等级观念。他们不关心职位,不在乎上下级,叫人直呼其名,而且是最后两字,显得亲密。不好意思,唯独我没名没姓,只有职务代号,无论是口头还是书面,他们都简称我‌‌“总监‌‌”——感谢上帝,他们没有采取传统叫法,在我姓氏前面直接加上‌‌“老‌‌”字,否则叫我情何以堪?他们发邮件,抬头一律‌‌“亲‌‌”或者‌‌“友友‌‌”,我扭捏了半天,只能含羞带怯地称呼他们‌‌“dear all‌‌”。年龄的距离,让新老员工之间有了时间差,他们的计量单位是月,我的是年。跟他们签三五年的劳动合同,他们认为长得像无固定期限;给他们设计年薪,他们立即落实到月工资。毕业一两年,开口就万元,再过一两年,工资就超过奋斗了半辈子的你,好像你辛辛苦苦干的十几二十年,在年轻人面前,统统作废不算。

是啊,在科技日新月异的今天,技术才是硬道理,而经验,只会犯经验主义错误,谁稀罕?我正在为一个管理办法设计了N个流程,N种表单,还不知道是否可行,程序开发工程师只用半天时间就将需求变为系统,自动流转,秘笈是——那一堆‌‌“乱码‌‌”谁看得懂啊。我们不懂计算机语言,最怕电脑跟自己作对,出点小毛病,就得上下求索,最后报修。结果一个实习生微微一笑,手到病除,临走还谆谆交待,听得你直把头点,问题是,你根本就没听懂!不知道,找度娘,不耻下问,真应了那句老话:干到老,学到老——直到退休。

生活还得继续,班得照常上,因为工作是我们谋生的方式,倍加珍惜。而年轻人则把工作当生活的一部分,可有可无。所以,我们顶多希望有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放松自己,而他们则梦想有一个说辞就辞的工作,潇洒走一回。最高境界是‌‌“裸辞‌‌”,挥挥衣袖,不道一声珍重,不给你任何挽留的余地。年轻的时候大都感情至上,辞职理由非常单纯:我男朋友要跟我分手了,我得去把他追回来。我很想提醒她:没有工作,哪来追求的经费?或许她心中早有一个理想的答案:有情饮水饱!我还是免开尊口,别自讨没趣,反暴露了代沟。

只是,我们越想忘了年龄,大家越是惦记,甚至帮你纪念,比如生日。我一直想不通,员工生日会是一项福利,还是一项酷刑,简直是身心折磨。你看他们设计的生日会主题,不是童年记忆,就是初恋回忆。这些有年代感的事情,我们还想得起来吗?想起来了也是为老不尊,羞于出口。寿星亮相时,他们集体起哄要你唱《小苹果》,你千万别天真无知地说我忘了这首儿歌,还不如老实承认只会唱《老男孩》。所以,我强烈建议,超过四十岁的员工,免过生日。但是人家小姑娘坚决不答应,‌‌“总监,你老不过寿,我们怎么敢过呀?‌‌”好好好,过过过——纯粹是跟我们‌‌“老‌‌”员工过不去。因此,把生日愿望放入许愿瓶时,我写道:‌‌“明年今日,但愿我已退休——国家法定退休年龄好像推后了!‌‌”

美好的愿望就跟美好的梦一样,和现实是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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