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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出让步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就乌克兰局势举行危机峰会后,欧盟对外保持了团结一致的态度,这称得上是一份成绩。地理位置距离乌克兰更近或者曾经属于前苏联卫星国的中东欧国家原本希望欧盟的态度更加强硬。德国和英国则咬紧牙关勉强表示支持向俄罗斯发出制裁威胁。这两派意见最终互做妥协,欧盟得出的决议并不是一项最后通牒,这中间为外交解决保留了很大空间。这样做也的确是对的。

欧盟想完成的一项高难度动作摆在眼前:欧盟希望保住乌克兰领土完整,让俄罗斯做出让步,与此同时还不至于让事态陷入最后一层,也就是出现军事冲突。如果想完成这项高难度动作,欧盟和美国必须保持一致。一些人怀疑欧盟和美国是否能保持同步,因为美国总统已经向俄罗斯发出制裁威胁,而欧洲还在思考之中。

欧盟已经厉声做出第一份表态,不过我担心,想以此就让俄罗斯总统普京罢手恐怕还远不够。普京身后的余地还很大。欧盟现在做出的选择,如果想戳到普京的痛处,就需要较为迅速地实施立竿见影的经济制裁,也就是在普京的钱袋上做文章。

欧盟暂时还不愿公布具体的经济制裁措施,但是美国已经做出明确表态。美国正在检测是否可以增加向欧洲的天然气输气量,以便让欧洲摆脱对俄罗斯天然气供应的依赖性。

欧盟希望俄罗斯方面同意通过谈判的方式实现外交解决。不过因为俄罗斯不承认乌克兰新政府,实现这一点恐怕有些难。再有,俄罗斯荒谬地否认向克里米亚派遣了军队,这也让外交解决不那么容易实现。普京还想对西方的一致性和可信性继续试探。

3月中旬克里米亚举行独立公投之后,普京恐怕会表示,依照(实际上被操纵的)克里米亚政府的愿望,克里米亚从今往后将处于俄罗斯的保护之下。

我担心,乌克兰已经失去了克里米亚。现在能做的只是阻止乌克兰国内出现亲欧盟和亲俄罗斯两大派系的决裂。而克里米亚冲突恐怕未来几年都难以解决。像此类不可解的矛盾在欧洲并不少见,塞浦路斯、科索沃、阿布哈兹、奥塞梯均是例证。虽然具体情况各有不同,但是通过外交方式这些地区的问题至少都得到"冰冻",地区生活正常运作。

如果想改变克里米亚的局势,西方国家只有进行大规模军事干涉。不过谁愿意冒险直接和一个核大国在军事上针锋相对呢?普京自己当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也就对欧盟危机峰会做出的第一份声明持有轻松的态度。

我自己经历过冷战时期。冷战思维就是搞垮对方,以自己的视角主宰世界。柏林墙倒塌和苏联解体后,欧洲人原本期待冷战同样结束,而且冷战永远不会再变成热战。但我不由地会想到,重新滑入东西对抗的时代只需瞬间。现在涉及到的已经不单单是克里米亚的问题,而是我们正身处一场欧洲危机的漩涡,甚至有可能是数十年来最深重的危机。新的对抗有可能会在世界范围内都造成影响,因为俄罗斯、美国和欧盟在伊朗核问题、叙利亚危机以及朝鲜问题上原本都需要共同合作解决。

柏林墙倒塌25年后的今天,地缘政治真的会出现向后转?不,欧洲人必须从自己的影子里跳出来,满足普京的虚荣心,邀请他参加特别峰会,以最高级的层面协商乌克兰的前途、解决克里米亚危机。做出让步可能是唯一一条能够阻止最糟糕后果出现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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