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

我的朋友公务员小S

并不是那个头屑全没有的小S,这里说的小S是我的大学室友。刚认识她的时候,知道她毕业于北方一所盛产“清华北大生”的高中时,我和其他室友都投去敬佩的 目光,因为她看起来是那么地正常。后来她的表现也很优秀,文科数学可以考到99分(满分一百,笔者刚及格)奖学金拿了几次、班长got、党员got最后考 上了选调生,留在了我们学习的城市,成了伟大的为人民服务的一分子。

毕业几年尽管各自东西,但是我们仍然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几次去参加其他室友的婚礼,我还特意去她家住一宿同她汇合后一道出发。尽管认识很久,但是相比其他 朋友来说,我却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她。让我来思考一下,是的,朋友小张内向、黑色幽默,小王多愁善感、温柔单纯,小凤大气、粗神经……嗯,但是小S的印象 对我来说只能用扑朔迷离来形容。可是最近发生的一件事让我有了更多的思考。

能够取得这样的成果,还得感谢微信。昨天我在朋友圈发了一条感慨:中国的计划生育政策简直可以用丧心病狂来形容。然后就是我们俩的对话。

小S:怎么说这个了?

我:有个朋友的朋友因为恶法,面临着打胎或者高额罚款,而且你会发现各地的政策都不一样。看了条文只能用泯灭人性来形容制定政策的人。一个人或者世上连基本的生育自由都没有,真是悲哀啊!

小S:在中国就是这样啊,可是如果无限制生,社会负担重,资源有限,只会越来越穷。没有办法,这是中国特色。

我:谁会无限制生?养不起还要生的人有多少?

小S:但是中国人就是有养不起也要生的,跟传统观念和个人素质有关系,中国人的整体素质没那么高,真正像国外那样让生都不生,还须时日。

我:哈哈。

我想,我和她关于计划生育政策的讨论就应该随着我的哈哈结束了。因为我如果跟她讨论个人权利自由的话,恐怕又要让她背书一番。这样类似的对话其实在几个月前也发生过一次。那次几近争吵。

13年十月末,我去她的城市同她汇合,第二天参加完婚礼回来,去找另一个同学的路上,我们经过一片城中村,这个城中村紧挨大学,村里主要以旅馆业为生——你懂的。触景生情难免提到拆迁的问题(不是那啥,我们很严肃的)。

我抱怨这座城市大拆大建、搞得好几年都灰头土脸。小S说这是发展必然要付出的代价。当时听了颇郁闷,因为还没到晚上7点,我可不想听新闻联播。但我不甘心,因为知道她是公务员,所以特意问了下有没有强拆的事情。

她说有,并抱怨有的钉子户真是可恶,怎么劝都不行,为了城市的发展,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对于这种人就应该强拆。

我愣了一下,唔,“大多数人的利益”,随后反驳:“为了你口中大多数人的利益,少数人的利益就可以忽视了吗?”

小S强调:“可是有的钉子户就是想要要挟政府,想要弄更多的钱。”

“那你们不能通过正常的司法渠道来解决,如果他是敲诈政府,为何不去法院告他呢?”我问到。

“那样会影响我们的评优评奖的。”

…………

后来我们走到一个上大学时候常去的拉面馆,默默地坐下来边吃边等另一位同学。话题也就此打住。

那天晚上,我坐在她们家的沙发上一起看芒果台的一个节目,她一边大笑一边评论节目中的人物,那评论都听起来似曾耳闻。

小S的人生偶像是杨澜,大学的时候她就在电脑里存了好多杨澜阿姨的照片,并以其作为形象目标,收集了大量的杨阿姨语录。当时我就有些诧异,一个不到20岁 的小姑娘为啥要以中年妇女为形象目标呢?她想要的大概是成熟优雅,但是她走路外八的毛病一直没改,抑或,杨阿姨走路也是外八?后来在朋友圈里我再一次看到 小S分享的杨阿姨语录,我默默地想,别着急,再过十多年你就达到你的目标了。当然,她也会分享一些链接如:美丽女人新标准啊、女生为什么要买新衣服什么 的,丰富自己的标准。

她还会分享一些政治人物的神话传说,比如伟大领袖出生时候有什么异象,死的时候又有什么异象,面临危险的时候又有什么异象之类的奇谈怪闻。

我可以肯定的说,我这位小S同学绝不是什么高级黑——她大概不知道高级黑是什么意思。

我的朋友,公务员小S,如果她的思想是一篇论文让我来批阅的话,我一定会问:满篇哪一句是你自己的话?可她是一个人,就是这么一个平凡、主流、正确的女 人。最近,她终于从省党校研究生毕业了。在那座城市的新市区政府,她兢兢业业地工作;回到家开开心心地看着电视节目。她的人生目标是:“问得了世界,答得 了幸福,做得起独立大女人,当得来娇憨小女子”——不知道这句话是引自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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