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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岳王(28)

第九章 意气太行(7、8、9)

7

十八盘路口,岳飞与众将身穿单薄夹衣守候。他们不断搓手跺脚,驱赶寒气。稍顷,王敏求等人押来一名金军中的汉人阿里喜。岳飞问他:“金军攻势,为何减弱?”俘虏答:“金军主力已经转移,或已取道林虑县,意图从后背攻袭南军。”

岳飞说:“王师若再拘守此地,岂不坐以待毙?如今惟有先破天门山的余列孛堇人马,方可杀出一条活路。寇统制与于干办、舒正将可率马军驻守巡检司,以防虏人。如今步军所剩不足三千,我当为前驱旗头,与你们即时進攻。”

郭青说:“你是一军主将,天门山失于我手,我当为前驱。”岳飞说:“军情紧急,不须争议,你与我同为前驱,王统制可在后队指挥全军。”

天色拂晓,岳飞左手持一面红旗,右手执神锏,郭青挺双剑,率军攻向天门山完颜余列所部。

岳飞的红旗始终冲杀在最前,郭青在旁紧紧护卫,所向披靡。军士在红旗的指引下鼓勇直前,大声喊杀。一些金兵人不及鞍,仓卒迎战,在步战中被杀。一些上得战马的金兵,却在崎岖的山间展不开驰突的阵形,以骑战步,反而居于劣势。一些金兵在纵骑迎战或逃跑时,连人带马跌落山中。

岳飞率部一鼓作气冲上天门山顶,又将金军驱逐下山。战斗告一段落,郭青说:“杀敌千余,获马千匹,还有大批羊裘与干粮。”岳飞说:“将死伤马匹一律宰杀作食,羊裘优先分配给衰弱兵士。只要还有一个兵士无羊裘,将领仍须穿夹衣。”

岳飞马不停蹄,又与众将前往林虑县的来路察看地形。到得侯兆川正北狼石口,但见一个群山对峙的山谷,谷中一条道路直通平地。寇成说:“如今官兵已不足四千,能战之士不过三千六百人,若纵虏人大军入平川之地,委实难以抵挡。不如在此筑垒,阻击敌军。”岳飞说:“我军夺取虏人战马与重甲,改步为骑,已有马军约二千三百人。可设计歼其一部,藉以重创虏人,使其不敢再犯。”

宋军在谷口以南严阵待敌。金军前锋抵达,正待列阵,寇成说:“可乘其列阵之初,攻其不备。”岳飞说:“不急,可待他后续人马到达,再聚而歼之。”

稍后,又一千金骑抵达。岳飞将手一挥,狼石口左边最高山顶竖起一面红旗。以红旗为信号,宋军开始发动全面進攻。王经在前,郭青在左,寇成在右,率三支骑兵对狼石口以南金军实行合围。狼石口以北,左有王敏求,右有沈德,分率步兵从两边山上向金军投石放箭。岳飞、舒继明则率三百骑,对山谷中的金军北向進击。

兀术营帐,探事人来报:“完颜余列败退,完颜聂耳单骑逃遁,千夫长颜盏桓端与奥屯谋良虎阵亡!”兀术大怒,径对万夫长斜卯阿里和乌延蒲卢浑说:“此回南军煞是敢战,聂耳犹自大败。你们若能破得南军,便是大功!”斜卯阿里已有怯意,便说:“今日天色已晚,须防南人夜袭,不如暂且退兵,容我明日统兵会战。”兀术说:“也罢,退兵二十里,亦好安歇一夜。”

金军后撤扎营,兀术刚刚合眼,探事人急报:“宋军袭营,人马不知多少!”兀术大惊:“立即整军出战!”兀术才披挂整齐,大队金兵刚集结完毕,探事人却报:“宋军已退,不知去向。”兀术下令:“居然虚惊一场,就此安歇。”

兀术回帐,刚欲合眼,探事人又报:“宋军复至,鼓声喧天!”兀术笑道:“我料他们惟是虚张声势,不须理会。”兀术再睡,探事人又报:“两军交锋,我军伤亡无数。”兀术大叫:“气死我也!此次非斩尽杀绝不可!”兀术再次披挂,金军再次集结。探事人却报:“宋军又退,不知去向。”

次日,兀术睡意朦胧,却对乌延蒲卢浑说:“可速令進兵。”蒲卢浑说:“全军昨夜不眠,俱已疲惫不堪,不宜進兵。”兀术大吼:“今不出兵,军法从事!”蒲卢浑只得说:“四太子息怒,我出兵便是。”

狼石口谷口,兀术四下打量,但见两边山上插有若干宋军旗帜,地上却是清一色的辫发尸骸,当即怒折一支利箭:“今日若不夺取狼石口,便如此箭!”韩常说:“此回蒲卢浑新败,足见南军狡黠。四太子若冒险進兵,恐有不测,请息怒收兵,另作计议。”完颜兀术想一想:“依你所议,退兵二十里,好生歇息。”

金军后撤扎营,四猛安金军担任戒备。警戒队人困马乏,很多人伏在马背睡觉。突然,岳飞、寇成、王经、郭青各率五百骑兵,自南、北、东、西向金军突击。四猛安金军根本不能作有效抵抗,立即溃不成军。大乱之下,兀术由合扎亲兵和大挞不野所部护卫,夺路逃生。金军粮草、辎重,皆被焚烧殆尽。

天明以后,兀术重整军伍,清理战场。韩常说:“一夜激死,我军死、伤各一千余人。”聂耳劝道:“如今天寒,又无粮草,难以相持,不如退回黎阳。”其余四名万夫长也说:“此议甚是。”兀术满面怒色,却一语不发,半天才说:“回撤黎阳!”

侯兆川巡检司,岳飞正在安睡,于鹏半夜前来,将他推醒:“远处火把成群,火光明灭,恐是虏骑来袭。”岳飞说:“此必是百姓闻得虏人退兵,连夜回村。可令全军安卧,必定无事。”于鹏将信将疑,仍带一些军士戒备。直至天明,果然一夜平安。

次日中午,岳飞与众将会食。于鹏说:“岳统制神机妙算,以数千孤军败敌数万,将士无不敬服,此亦是军兴以来第一回。”岳飞说:“此惟众将合谋、军兵效命之故,岂是我一人之力?然当前屡经苦战,将士死伤之余,全军已不足三千人马。往后战事必定艰难,尤须从长计议。”

王经说:“靖康元年初,姚平仲劫虏寨失利。种师道曾言:‘虏人以为王师必不敢再战,若是持续劫寨,必可得利。’可惜渊圣皇帝不能用他计策。”寇成说:“今日我等使用种枢相连环劫寨之计,果然得利。”岳飞说:“我亦曾闻知种枢相之计,然而用步兵劫寨,须防虏骑整军追击。如今以马兵劫寨,倏来忽往,進退周旋,尤为稳当。”

郭青说:“岳统制用兵如神,我惟有叹服而已。倘若张招抚命岳统制为都统,必不至有王都统新乡之败。”于鹏猛然醒悟,忙说:“常言道,名不正则言不顺。我等既已共推岳统制为一军之主,不如请鹏举摄本军都统制,命人前去东京留守司报捷。”众将齐道:“此言有理!”岳飞说:“私自成军,如何使得?”大家不由分说,纷纷罗拜:“自今以往,我等惟遵岳都统之命!”

8

(旁白:王彦率残部突围,退守共城西山。又与众人面刺‘赤心报国,誓杀金贼’八字,以示宁死不屈之志。各处忠义民兵纷纷响应,不到两月,聚得十余万人。金军屡次进攻,均被王彦挥兵打退,八字军一时声威大震。)

侯兆川营地,岳飞对众将说:“我已知得王都统下落,岂可另摄都统制?不如依旧任统制,重归王都统麾下。新乡之役,我们不能及时回兵,亦当向王都统谢罪。”寇成说:“王都统在败亡之余,重整旗鼓,创八字军,委实心存忠义。我们当初言语冒犯,不遵将令,亦是有过。”王经却说:“切恐王都统念我等罪错,难能相容。”

于鹏自告奋勇道:“我当初亦在新乡突围,愿前往委曲说谕,王都统必定宽容。”岳飞说:“甚好!倘若王都统念我不是,我愿只身离军,另投他处。此处三千忠义,皆是身经百战的勇士,惟愿王都统收容。”郭青立即表示反对:“使不得!鹏举摄都统制,乃是众人之意。如今你与将士相依为命,全军服你智勇,岂可独自离军?”

于鹏说:“倘若王都统难容鹏举,亦足见他心胸狭隘。我亦愿随鹏举,而不随王都统。”岳飞说:“不可!当前军食为第一紧切大事,须晓谕全军,若愿归依王都统者,可先随于干办前去就食。”回头吩咐亲兵:“请即刻通告全军。”

稍顷,亲兵带回一名容颜憔悴的军士。军士说:“全军已知岳都统号令,然无一人愿意脱离。我们惟愿追随岳都统杀敌,誓与你们同生死,共患难,决不相负!”于鹏说:“全军将士,人同此心,鹏举亦须当仁不让!”

岳飞泪流满面:“我与你们朝夕相处,何忍独自离去?然而军食断绝,委实无计可施。官兵自来少马,以步抗骑,往往失利。将士奋身血战,方夺得众多敌马与重甲,却又不能保全,每日须宰杀十余匹,岂是长久之计?”王经说:“待于干办先去计议,若王都统不允,再另谋他途。”

岳飞沉思片刻,对于鹏说:“如今虏人大军虽已退去,山谷中尚有虏骑出没,于干办切不可单骑独往,可选六十精骑护卫。若王都统不能收容,亦请于干办借粮三百石,以救燃眉之急。”于鹏说:“遵命!”立即全装披挂,携带开山大斧,率六十骑出发。

三日之后,于鹏返回侯兆川,岳飞等人迎候。于鹏将大斧往地上一摔:“不料王都统心胸如此狭隘,既不肯收容,又不愿借粮!”岳飞说:“我料王都统尚有忠义之心,岂忍见旧部饥寒交迫?待我单骑前往说谕。”

郭青说:“不须!岳都统前去,亦是徒劳无功。”众将纷纷附议:“不须,不须!”岳飞却力排众议:“我惟有单骑前往,方见诚心,你们不须劝阻。此是全军一线生机,不可不力争。”随即收拾神锏与弓箭,跨上逐电骠,辞别众人,乘夜色向西南方向疾驰。

王彦山寨,寨门前插有两面红罗旗,分别绣有“赤心报国”和“誓杀金贼”八个大字。中间有一红罗幡,上绣一个“宋”字,迎风飘扬。

岳飞离寨门尚远,即下马步行。到得寨门前,便高声叫道:“背嵬军统制岳飞前来见王都统谢罪!”守门将出门迎接:“不期重见岳统制。请在此稍候,待我禀告王都统。”岳飞说:“敢烦申述末将谢罪之意。”守门将安慰说:“岳统制亦是忠心报国,不须如此。”

稍顷,守门将出来说:“王都统请岳统制叙话。”岳飞带过逐电骠说:“此马食量颇大,又一夜辛苦,敢烦好生喂养。”守门将说:“战将全凭马力,我自当好生照料。”

山寨都堂,王彦居中坐衙,岳飞下跪叩头:“背嵬军统制岳飞特见王都统谢罪。”王彦说:“鹏举不须如此。你与诸统制杀退四太子大军,立下大功,且请坐下计议。”

岳飞暗语:“既然呼我表字,情势必定不妙。然而何须哀求?”当即起身坐下。王彦说:“于干办已细述你等愿意归附之意。然鹏举既已另立一军,又深得军心,众人亦已举你为都统,便是归附,日后亦难听我号令。此间粮食鲜薄,难以另供三千人吃食,况且又有许多战马需要喂养,鹏举不如另谋生机。”

岳飞说:“三千精兵,全是王都统旧部,如今却忍饥受冻。王都统略施怜悯,众人岂不感恩戴德?”王彦说:“你违抗主将,本当以军法论斩。然你离我已久,尚能单骑前来谢罪,胆气可嘉。如今国步艰危,人才难得,我岂得以私人恩怨为重,而置江山大计于不顾?”又吩咐左右:“取酒食来!”

亲兵捧出一个木盘,盘中有一杯酒、一碗小米粥和四个炊饼。王彦说:“我知鹏举已多日不知粟味,又一夜饥冻,念昔日情谊,请饱食之后回归军中。谅你与众将足智多谋,苍天亦无绝人之路。”岳飞当即起立,向王彦作揖道:“末将感谢王都统不斩之恩,然三千壮士正自饥冻,我又岂得独食!”言毕,转身大步走出堂外。王彦目送岳飞离去,不由自语:“好一条倔强硬汉!”

刘椿来报:“今宗留守任王都统为忠州防御使、河北制置使,总管两河军事。”王彦说:“可惜岳飞已走。不然,可令他率部把守荥河。”刘椿说:“王制置发令与他,他安敢不从?”王彦说:“今日他来借粮,我却一粒不与。不知他尚得听令否?”刘椿说:“他既陷缺粮绝境,岂得不复回头?”

9

十月下旬,燕京嘉宁殿,金军将帅会商军事。讹里朵说:“此回兀术用兵不利,损折了多少儿郎。河北各州坚守难攻,太行山中又有王彦所率民兵数十万,据守各处山寨。近日又有一个岳飞,煞是敢战,竟将蒙适孛堇斩杀。”

粘罕笑道:“此是兀术不善用兵,倘我统兵,必不至如此。”挞懒抢白道:“闻知你避暑后曾下河东,遭红巾军夜袭,骑得一匹无鞍马,方才逃得性命。”粘罕面色一红,无言以对。谷神出面为他开脱:“此是粘罕一时疏忽,险遭不测,非是不善用兵。”

粘罕说:“去冬斡离不怯战,惟我执意南下,方才掳得赵皇父子。此回出兵,亦须先取开封,破得宗泽,然后直下淮南擒捉康王,以成大功。”讹里朵说:“用兵须是避实击虚。开封难攻,又有河北诸州坚守,急切不易占取,我与挞懒当先渡河取京东。”粘罕说:“不可,我须与你会师开封,方是上策。”讹里朵说:“去冬攻开封,只因赵氏少主孱弱,将相无能,方得成功。如今有宗泽镇守,便是两军合力,亦难攻取。”

粘罕怒道:“讹里朵,你休得灭自家威风!”他将貂皮帽往地上一扔,又起身随手拣起:“我取宗泽首级,便如拾取此帽!”讹里朵针锋相对:“粘罕,你可取得貂皮帽,却难取得宗泽首级!”粘罕大吼:“便是你不出兵,我自率一军,亦可破得东京!”

谷神起身,将粘罕按坐在椅子上:“讹里朵与挞懒愿先破京东,未为不是。我等亦可渡河,先破京西各州,然后东、西两军相机会攻开封。纵然未能攻取,摧破东京四围藩篱,亦是大功。”

黎阳金营,黑风大王完颜牙吾塔对兀术说:“奉右副元帅讹里朵之命,嘱你率军北上,以便進攻京东。”兀术说:“遵命!”黑风大王说:“久闻兀术骁勇,原来却是酒囊饭袋!”兀术怒道:“你又未经战阵,有何能为?”

牙吾塔取过一条粗铁棍,当场抡动如飞,而后放言:“此棍重四十斤,战阵之上,何人敢敌?”兀术也有几分敬服,转而说道:“若是便回燕京,我等委实无颜面见讹里朵与挞懒,不如在回兵之前,先破王彦一寨。”牙吾塔说:“我愿统本猛安军马,径直踏平王彦山寨。”兀术说:“牙吾塔,你亦不可轻敌。此回我命阿里与蒲卢浑统兵一万,你率本猛安为前锋。你虽勇猛,亦须服从阿里与蒲卢浑的号令。若能立功,我去燕京之后,自当荐举你为万夫长。”

牙吾塔带一猛安生力军出发。他身披重甲,头戴铁兜鍪,手持乌黑发亮的铁棍,骑一匹乌骓大马,行進在队伍的最前列。

鸭子口前,岳飞挥军急行。于鹏说:“王都统今令岳都统把守荥河,却是何意?”岳飞说:“王都统既能团聚十万之众,自能容我一旅孤军,许是他已回心转意。”于鹏说:“然而全军将士,因其颗粒不与,多有意气。今日不如先败金虏,再南渡黄河,投奔宗留守,徐徐计议。”岳飞:“便依此议。”

稍顷,岳飞对王敏求说:“虏人行师,往攻王都统所部,必经鸭子口。,鸭子口山路险峻,仅容一人一马。如若官兵占得鸭子口,便是先得地利。我在前急驰,你可在后挥兵策应。”言毕,单身驱动逐电骠,抢在队伍最前列,同本军逐渐拉开一段距离。

岳飞冲上鸭子口制高点,正好与金军狭路相逢,当即大喊一声,借坡度飞骑直下。牙吾塔见到敌人,也催马登坡直上。岳飞看清牙吾塔手中的粗铁棍,暗语:“此必是一员悍将,我须借枪长之利,先发制人。”当即迎面一枪,牙吾塔急舞铁棍架格,不料岳飞借白蜡枪杆一弹,转向敌人当胸猛刺。沥泉枪凭借飞马下坡的惯性,贯穿牙吾塔重甲,枪尖直透后背。岳飞大喝一声,持枪用力一挑,将尸身扔出几丈之远。

金兵大惊:“黑风大王已死,我等敢不逃命!”很快溃退如潮。岳飞单骑追奔,连连发箭,先后射死五名敌人。王敏求与寇成等骑先后赶到,宋军喊杀声响彻山谷,金军大败。

黄河北岸游家渡,彤云密布,大雪纷飞,岳飞率二千五百名骑兵抵达。河面结冰,已无须渡船。岳飞牵逐电骠走在最前,大批军士三五成群,分批过河。岳飞对于鹏说:“于干办,你可率五十骑先去东京,报告宗留守,备述曲折本末。”于鹏说:“遵命!”即率五十骑先行。

岳飞站立黄河南岸,仰望遮蔽天空的大雪,俯瞰冰雪封冻的河面,心头百感交集。稍顷,他牵逐电骠重返北岸。王敏求与寇成感到奇怪,也牵马随行。郭青、王经、沈德、舒继明等将正在指挥军队踏冰过河,见岳飞等人回来,也都迷惑不解。舒继明问:“岳太尉意欲何为?”岳飞并不答话,只选择一处稍高的地面蹲下,用手扒开积雪,取出一小片冻土,用手帕小心翼翼包好,然后对众将说:“我们全是河北人,此是自家故土,尺寸不可让人!”

王经愤然道:“然而黄、汪二相公竟欲与仇敌媾和,划河为界,置河北山川百姓于不顾!”岳飞慨然道:“待他日直取燕京,我当以此河北故土,封于燕山之上!”舒继明拔剑插地:“我若不能重归此地,誓不为人!”王经等将也扒开积雪,各自包起一块黄河北岸的泥土。北岸的军士目睹,纷纷效仿。南岸的军士目睹,也陆续返回北岸。

(旁白:岳飞转战太行山,在天寒地冻、缺衣少食的艰难环境,以孤军弱旅抗强虏,不仅击退兀术大兵,更使将士同心同德,凝成一支战无不胜的铁军。岳飞的坚定信念、顽强意志与用兵智慧,已经彰显神奇莫测的威力。王彦终生不能消释对于岳飞的嫌怨,只在他根本无法包容一个比他开阔得多、洪大得多的赤诚胸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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