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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拒记者:在中国事情变得越来越糟

(博谈网记者赵亮编译报道)据《商业内幕》11月21日报道,从中国做了28年的报道后,记者保罗·穆尼(Paul Mooney)11月8日获悉他的中国签证被拒了。穆尼在最近接受《商业内幕》的一次电话采访中,谈到共产党在加强审查制度时说:“在中国,事情已变得越来越糟糕......他们觉得他们在遭到围攻。”

去年9月当他与香港《南华早报》的合同期满后,他离开了中国。今年2月,他在路透社找到了新工作,想着在几个月内会回到中国。路透社提交了他的签证申请,他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审批过程。

今年4月,穆尼在中国驻旧金山总领事馆进行了签证面谈,这是目前对记者签证的标准程序。他被详细询问了他对中国敏感问题的看法——达赖喇嘛、西藏、盲人维权律师陈光诚。他坦率地做了回答,并礼貌地告诉签证官员,他不认为他们威胁到了中国政府。他还说,他们遭到了(当局的)过度猜疑。那名面试穆尼的官员又引述了穆尼写的文章中的一些句子,质问他是什么意思。

在面谈结束时,那名官员告诉穆尼说,他能否拿到签证取决于北京,并含蓄地威胁说,“如果我们给你签证,我们希望你能在你的报道中更加客观。”

穆尼说,“这是一个明显的威胁......没有任何政府应该试图告诉外国记者如何报道新闻,如何去掩盖事情。”

好几个月过去了,穆尼没有听到任何消息,而其他路透社的记者获得了签证。因为他是在境外申请的,虽然穆尼觉得这样长的等待“不正常”,但他仍觉得自己的申请有望获批。

11月份,当中国外交部传来拒绝给他签证时,他感到困惑。当局没有给出理由,只是说“根据中国的法律和法规”不予批准。而且无法对此决定提出上诉。

去年当他离开中国时,他隐隐感到这次可能会更难回来。多年来他一直在报道中国的敏感话题——癌症、艾滋村、环境问题、腐败。他已眼睁睁地看到过其他这样做的外国记者被中国政府以拒绝签证或是恐吓的方式踢出了中国。

穆尼说,中国政府对外国记者的冒犯始于北京奥运会之后。“大约在那个时候,他们开始暂缓发放记者签证”。

在过去的几年中,中国的签证策略近乎是彻底的恐吓。在2011年的“茉莉花革命”中,中国政府接触外国记者,告诉他们不要报道该事件。在某些情况下,警方竟然跑到记者家中发出警告。如果记者报道了“茉莉花革命”,他们的签证会被断然拒绝。穆尼说,那是唯一一次他决定放弃报道该事件,因为这会潜在影响到他在中国的状况。

穆尼回忆了一次可怕的经历:在刘晓波获得诺贝尔和平奖的那个晚上,我被邀请参加一个晚宴。在场的是一些维权律师和其他活动家,他们在庆祝这一消息。有超过40名警察冲进了餐厅,把17名参与者拖到了警署。我被拘押审问了3个多小时。我认为那些试图先审问我的便衣人员是臭名昭著的国家安全人员。他们拒绝说明自己的身份,我拒绝回答任何问题,这让他们懊恼,拂袖而去。然后,是身着制服的警察审问我,他们试图让我透露出席晚宴的人员的信息。我拒绝了,因为我没有法律义务回答这些问题。在最后,我同意签署一份声明,说我忘了随身携带护照,在中国这是对外国人的一条法律。当我被允许离开时,已经接近晚上11点了。一名警察对我说,“如果我们需要找你,我们知道你在哪里。”

穆尼认为,没有来自美国和其他国家的压力,外国记者在中国的状况不会改善。他说,各国应采取互惠政策——如果中国不给外国签证,那么美国将停止办理中国签证。

就目前来看,前景是暗淡的。他说,“共产党认为,他们做出的任何让步都可能会打乱他们的权威”。“我认为,很多人还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是如何的风雨飘摇。共产党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无情。我不指望它会垮台,但事情正在变得越来越糟糕。”

原文:Journalist Paul Mooney On Why He Was Blocked From China And How Things Could Get 'Much, Much Wor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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