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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购债计划带来新的风险

欧洲央行“无限量”购买短期主权债务引发了市场的积极反应。然而从根本上讲,这并不是一个能根除危机的方法。购债计划却使更多的风险从危机银行和国家转移到了欧洲央行的资产负债表上,而欧央行几乎不可能对债务国施加有效的制约条件。欧央行只能寄希望于受助国那些难以预测的决定可以有利于自身,此计划很可能对西班牙、意大利等国家的改革造成抑制,使得危机从长期来看进一步恶化。

欧洲9月议息会议上,欧洲央行行长德拉吉宣布将启动无限量冲销式购债计划(OMT)。面对重债国越来越高的债务负担,欧元区二级市场融资几近瘫痪的困境,欧洲央行“无限量冲销式购债计划”肯定会压低短期国债收益率曲线,降低债务成本,起到短期内稳定市场的积极作用。

实际上任何一项措施都是一把“双刃剑”,购债计划不但无法根治欧债危机,却带来新的风险。德国对购债计划始终持反对态度,这很可能加剧欧元集团和欧洲金融体系的分裂,进一步分化欧洲央行和德国央行的步调一致性,从而使德国与其他国家在救助欧债危机立场上的矛盾分歧加深。目前欧元区各成员国银行不愿相互拆借资金,因为担心对方无法偿还借款。2011年底,欧元区银行间资金拆借规模较2008年的峰值下降了60%。资金不再通过银行与银行间的正常渠道流动,只经由欧洲央行流动。欧洲无限购债很难说能够让欧债危机迎来转折点,反而会让问题变得更为复杂,欧洲各方的博弈会更加激烈。不可避免地,欧元区内部的分裂正在给困境中的欧债危机蒙上新的阴影。

表面上看,在二级市场购债能够极大限度地降低债券收益率,稳定债券市场。而从更深层次来看,欧洲央行无限量购买欧债的意图是试图夺回利率主导权,其最大的影响是使本已分裂的欧元集团和欧洲金融体系恶化加剧,进一步分化欧洲央行和德国央行,使德国与其他国家在救助欧债危机立场上的矛盾分歧加深。欧央行正在效仿美国救助金融危机的做法,包括改变欧央行不能在二级市场直接购买主权债券的规则,靠大规模放水的做法已经让欧央行离一贯坚持的“独立性”立场越来越远。欧债危机早就把债权国与债务国分裂成两大阵营,欧央行与德国央行对欧洲货币政策主导权之争也从购债计划开始升级。欧央行无所顾忌的行动意味着对德国欧洲货币政策主导权的削弱,德国不会轻易放弃主导权,未来在解决欧债危机上,利益与成本的分摊更加变得困难。

同时,购债计划把私人资产负债表债务和国家资产负债表债务转嫁至欧央行资产负债表中,有恶化欧央行自身资产负债表的风险。两轮LTRO后,欧洲中央银行的资产负债表总规模已经急剧扩张到近3.2万亿欧元,甚至超过美联储和日本央行的规模。然而,对于短期国债的无上限购买还会刺激欧元区边缘国家发行短期债务的冲动,导致欧洲央行资产负债表更加庞大。

更糟糕的是,欧洲央行的资产负债表的健康还可能恶化,为了保证OMT实施顺利,欧洲央行还调降了政府抵押品的资质。对于满足购债条件的成员国,或者已经被评定为可以援助的成员国,欧洲央行将对其本国政府发行或担保的债务工具的抵押资质不设定最低信用门槛。此外,非欧元计价的交易工具也有可能被视为抵押品。这样就会使大量的坏账风险会沉淀于央行资产负债表中,风险过度集中,难以分散。

另外,一旦危机严重的国家债券收益率出现大幅上升情况,欧央行就可能进入二级市场购买债券,这会大大削减重实施改革的意愿和动力。据欧央行称,这次的计划是要显示欧元的不可逆转性。短期内,这一行动可能会帮助缓解发债成本急升导致欧元区破裂的恐慌情绪。然而,发债成本更多的是目前问题的表征,而不是内因,解决欧洲经济结构性和长期性问题还需要欧元区国家进一步落实财政契约、增长与就业契约。购债为改革赢得了时间,欧元区应尽快推动建立统一的财政联盟,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但是,这一行动有可能抑制危机国家的改革,而要想逆转这种抑制作用,恐怕不得不制造出一场规模更大的危机。欧洲当前面临的不仅是实体经济问题,更重要的是信心危机。市场对欧洲经济机制和前景不信任为重债国融资造成了巨大困难。而购债计划象征西班牙、意大利等重债国的经济后盾,欧央行只是释放出重债国经济不会崩溃的信息,也为投资者树立了一道“精神防火墙”。德国央行行长魏德曼就一直反对该计划。在他看来,欧洲央行的购债行为将降低重债国的改革意愿,并加大市场资金流动性、造成通货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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