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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币升值的堂吉诃德式风车大战

本世纪初,人民币升值压力初显伊始,中国政府决定采用“三性原则”让人民币渐进升值之时,中国的央行就开始了一场战斗,几乎注定了,这是一场悲壮的但具有一定英雄豪情的堂吉诃德风车大战,因为几乎在人民币周围到处都是敌人,你不知道这些敌人的战术和战略,甚至不知道敌人的兵力和部署,也不知道战争何时结束。

敌人在暗处,人民币在明处,这就是人民币战斗的战场形势,这是一场持久而艰苦的实力悬殊的大战。

2012年人民币大幅波动,中国外贸一度出现大幅逆差,境外资金开始了一波强大的撤离,人民币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贬值预期,央行也开始暂停干预。在一次内部论坛上,一位央行人士解释这个现象时说,那是因为当时欧洲主权债务危机出现季度困难时期,流动性出现紧张,许多资金从国内撤出,驰援欧洲,再加上贸易逆差出现,人民币出现了贬值现象。但是他又反问了一句:“假如人民币持续贬值呢?”他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笔者能听出来,他对人民币如果出现持续贬值后的,资金出现羊群效应,大量流出的后果是心中没底的,而这正是亚洲金融危机预言过的灾难,对于中国这个泡沫经济体而言,无疑是更大的灾难。

6.26、6.25、6.24、6.23,,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中间价在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内连破四关,4月25日,再次刷新4月17日创下的历史高点6.2342,报6.2300。其实,市场报价已经远远高于央行的中间价格,报到了6.21左右,可以想象,央行为了控制人民币升值幅度,承受了怎样的升值压力。

为了控制人民币升值,央行只有发行基础货币买入涌进来的美元,这表现在一季度刷新历史新高的新增外汇占款1.2万亿元,其中,3月份2363亿元,2月2954.26亿元,1月6836.59亿元,连续四个月月均增长则超过4000亿元,流动性的泛滥再次出现。

很显然,欧美的持续货币宽松让境外资金流入这个大环境没有变化,一个极为重要的新的因素是,去年年末自从日本新首相安倍上台之后实行极度宽松的货币政策,日元开始大幅贬值,从去年年末到目前已经贬去20%还多,巨额的日元套汇交易资金把高息的人民币作为保值增值的对象,这就难怪,去年一季度内地对香港的外贸数据出现异常。

一季度,广东进出口总值2891.6亿美元,扣除汇率因素后同比增长了37.7%。其中,广东对香港贸易额达到842.6亿美元,增幅高达91.6%。媒体报道其,贸易的异常主要源于深圳一季度贸易的异常增长,广东部分地市进出口甚至表现为下降。深圳一季度贸易数据还未对外公布,但1-2月份,深圳进出口额同比增长了61.5%。

出口商通过一些专业的公司,将一单货物在深圳与香港之间反复进出,最终境外热钱得以流入,而出口商也能成功套取出口退税。

据说相关部门已经引起重视,开始重点查处这种异常现象,但是这都是治标不治本的政策,因为货物和资金进出情况极为复杂,变幻莫测,要监管这些现象,无异于大炮打蚊子。

可以肯定的说,日元的大幅贬值是人民币目前面临的新的棘手的因素,近日,央行副行长易纲最近表示,对于日元的贬值对人民币的冲击,央行已经有了应对方案,其他他还透露,近日将扩大人民币的波幅。

笔者很难猜测央行的“应对方案”能有什么锦囊妙计,不过一般而言,除了人民币市场化外,很难有什么有效策略。

无论如何,流动性的季度泛滥,如果在经济增长时期,必将表现为强烈的通胀基础和预期,如果在经济放缓时,流动性将冲击整个金融系统,比如中国最近两年出现的快速膨胀的影子银行,资金要寻找获利的途径,只能通过各种金融产品增值,而这些增值没有实体经济增长的价值作为后盾,而是无端隆起的泡沫,比如房地产价格的上涨,影子银行的膨胀等,一旦出现较大的风险,泡沫破裂,出现连锁反应,将危机整个金融系统的安全。

其实,看空中国经济的预期竟然愈来愈浓,有评级公司下调中国主权信用评级,有影响力的投资家开始对中国经济增长前景表示担忧,中国三月份外贸已经出现逆差,这些都是重要的信号。

就目前而言,人民币升值的基础除了套息交易之外,还有一大部分是真正看多中国投资前景的资金,比如在目前国际经济状况下,欧洲经济还看不出复苏希望,日本经济正在做玩火实验,而美国经济时好时坏,相较而言,只有中国经济从表面上看比较稳定,所以很多中国的富人资金还是选择了人民币,这是人民币币值的稳定力量。

但是我们也要看到这部分稳定力量没有足够的理性因素,因为他们相对短视,更有一定的羊群效应,一旦预期反转,流向立即发生逆转。

未来人民币的风险有两个:一个是美国经济的复苏崛起,一个是中国宏观经济的泡沫,其实笔者更加看重后者,目前一定要利用中国稳定的宏观环境,加紧人民币市场化的改革步伐,尤其是资本项下的自由可兑换,加紧挤泡沫式的宏观经济改革,承受短期经济增长放缓的风险也在所不惜。

就目前而言,人民币还不存在大幅贬值的可能,因为中国政府手中还有巨额的外汇储备,稳定金融政策尚有许多工具,人民币还将持续升值,但是这是一条危险的羊肠小路,最终的选择还是要走到人民币自由浮动的康庄大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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