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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观调控惨败真相

10多年的宏观调控实践表明,在房价泡沫膨胀到自行爆破的高点之前,如果不被外界施以足够的扎刺威力,不暴跌,就一定会暴涨。

2013年全国两会第二天,高房价仍然是代表委员们被媒体记者追问最多的问题之一。

全国政协委员、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所长贾康接受媒体采访时说,未来房价会趋于平稳,但并不一定会掉头向下。事实上,正是这种追求“房价平稳”的基调,或者说决策层始终强调的“房价既不能暴涨,也不能暴跌”的调控理念,才导致土地财政及其附生的囤积能力越来越强大,才导致十年九调次次皆以惨败收场,才导致房价反而被越调越高。

因为,10多年的宏观调控实践表明,在房价泡沫膨胀到自行爆破的高点之前,如果不被外界施以足够的扎刺威力,不暴跌,就一定会暴涨。

这个外力,分为被动和主动两种。被动者,在于我们的房价泡沫被美元所利用。近几年来,以美元为主的全球各大币种狂印滥发,热钱蜂拥而入,不断吹大包括房地产在内的中国资产泡沫。而为了对冲,天量的人民币也被抛向市场,实质上也成了这种泡沫加剧膨大的助推器。如果国家宏观调控继续如此这般地失败下去,北京的房价急剧暴涨到金岩石们所鼓吹的每平米20万元、30万元,也并非没有可能。届时,如果美国再以强势美元逼迫人民币贬值,热钱势必疯狂外逃,从而引爆中国的资产泡沫。那时的中国经济,岂止是会被踢进万劫不复的深渊那么简单?

因为,国际热钱和国内形形色色的炒家,利用各类金融工具,通过不断炒作和不停购买所造成的需求,并非真正的需求。它们将以各种形式控制在手的房地产大量闲置或者不断捣腾起来所制造的短缺,也并非真正的短缺。这一点,已被那些相继浮出水面的数不胜数的房姐房媳房爷爷房祖宗所证实,更被北京市公安局和众多上市公司等机构公布的数据所证实。如此,任志强的喊话将变成极端的谬误,或者说,终将现出它极端谬误的原形。那时候,高位接盘击鼓传花最后一棒的人群,一定是以对任志强重新建立了信任感的普通白领和普通百姓为主要构成成分。

主动者,就在于我们必须拿出刮骨疗毒的勇气,在房价泡沫膨胀到自行爆破由此造成巨大危害的高点之前,刺破或者大幅压缩房地产泡沫,摆脱房地产业对中国经济的绑架,摘掉它谮越在手的支柱产业桂冠,直至回归它的“民生保障性公共行业”本位。事实上,在社会大生产产业领域,房地产业不属于工业化大生产和农业生产资料类生产;它跟金融等服务类产业的生产劳动一样,不能直接创造“剩余价值”,只不过是参与了社会化大生产,改变了剩余价值的分配方式,汽车、IT、文化、生物科技、能源等产业才应该是真正的支柱产业。而早在2010年前后,银行系统进行的最为严苛的压力测试就表明,能够应对房价大跌60%。众所周知,从那时到如今,一线城市的房价,涨幅惊人。即使以现在的房价为基点,房价大跌50%,又能影响几何?

遗憾的是,通观历次宏观调控,从来都不敢提“降房价”,而是始终强调要“稳房价”。即使是最新的“国五条”细则,也仍然是以“稳”字当头,什么“制定房价控制目标”啦,什么“要按照保持房价基本稳定的原则”啦,莫不如是。于是乎,一些地方政府以种种方式扶持开发商并对不涨价却降价的行为进行打压,也就不足为奇了。于是乎,土地财政一贯坚硬的态势下,始终有托市的底气和看涨的预期,附生土地财政上的囤积能力越来越强大,也就不足为奇了。

同时,“稳”字当头的误导之下,宏观调控畏首畏尾,投鼠忌器,动辄半途而废,也就不足为奇了。2003年以来,中央每年都要发出若干宏观调控令牌,然而,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收效甚微;直到2007年底,国家紧缩银根,收缩信贷,才终于打中了蛇的七寸,直接导致楼市进入调整期。然而,正当很多房地产公司一边裁员一点等死,房价也开始有实质性下行松动的时候,国际金融危机响声震天,吓得我们迅速自乱阵脚,“刺激经济4万亿元、放贷7.5万亿元”之类货币宽松政策呼啦啦出台。很快,那些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的房企,又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精钢马汉地活了过来。很快,房价再次暴涨。

2010年4月,新一轮宏观调控闪亮登场,号称史上最严。然而,这一次,房企们已经具备了强大的免疫力。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它们跟外资同盟军已经相当默契。是时,宏观调控刚刚崭露头角,花样年就以年收益率高达14%的丰厚大礼,成功募回1.2亿美元海外债务。可谓以高额回报牵手国际友邦人士,向宏观调控敲出的最为沉重的一记当头棒喝。紧随其后,棒喝如雨点密集:碧桂园12%,恒大地产13%,共计18家房企抛给外资的年利率平均高达11%,紧追花样年;华南城不甘落后,甩出的年利率高达14.25%左右,一举打破了此前花样年保持的记录;整个2010年,中国房企们海外融资总额超过200亿美元。一路竞跑到了2012年10月、11月,包括SOHO中国(00410.HK)、融创中国、华南城、龙湖地产、禹洲地产、方兴地产等房企在内,其海外融资活动,均得到了国际资本的热捧。仅仅10月一个月,房企以发债方式在海外融资的总额就高达27.07亿美元,折合人民币170亿元左右。债券票息也呈现节节走低的态势,其中龙湖地产发行的4亿美元7年期美元债年息,低到了6.875%。SOHO中国(00410.HK)发行的6亿美元5年期票据,年息低到了5.75%。

与此同时,早在2011年底,正值此轮宏观调控的关键时期,以某知名学者为代表的一些专家,就开始在各种场合呼吁再次货币放水。2012年3月,在该学者成功跻身中央货币政策委员会委员高位之时,笔者在心中已然预知,货币放水已然在所难免。果然,6月前后,连续降准、数千亿元逆回购、在不到一个月之内连续两次降息、加速审批项目、半年内下达完毕全年投资任务等一系列重大放水政策,闪电出台。是时,笔者就大声疾呼,如是举措,将直接导致房价再度大幅反弹,致使宏观调控功亏一篑境地。如今不幸言中,亦只能徒唤奈何。

2013年全国两会第一天,也是“新国五条”细则出台第二天,北京二手住宅网签量单日激增至1059套,达近期日均网签量约200%。看来,不仅是众多代表委员对最新一轮的宏观调控心存担忧,众多被裹挟入局的消费者,也在用后半生的幸福,进行反向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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