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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挑不起货币战争

尽管外界把日本央行无上限资产购买政策视为疯狂举动,但在日本政治家的疯狂之外似乎仍能看到银行家的理性思维。

1月22日,日本央行如期推出了量化宽松货币政策,这项前所未见的超宽松政策遭到外界质疑,有国家担心,日元贬值将带来全球汇率战争。

日本央行宣布,将通货膨胀目标定为2%,从2014年1月起每月购买13万亿日元国债,直到实现2%通胀目标。如果以1比90汇率计算,日本央行一年将向市场注入1.73万亿美元基础货币,从而使日本央行资产负债表快速扩张。

尽管日本强调货币扩张目的在于解决旷日持久的通缩问题,通过改变价格预期来刺激国内需求,但经济学家普遍认为,日本此举实际目的在于让日元贬值以促进出口。

在近日召开的达沃斯峰会上,日本货币政策即遭到与会者批评,特别是同为出口大国的德国反应强烈。据报道,德国工商联合会首席经济学家舒曼在达沃斯表示,“日本央行屈服于安倍首相决定无限购买债券成为潜在火种。我们应该在这一场合认真讨论日本的这种行为”。而德国央行行长魏德曼早在21日即表示,“日本政府明目张胆干涉央行业务,这是严重的违规行为,最终将导致货币战争爆发”。

德国人的愤怒不无道理,因为日本经济存在结构性问题,货币扩张并不能解决人口老化和产业外移导致的国内需求不足问题。这样看,日元扩张的真实意图就是货币贬值。日本财务省周四公布数据显示,2012年日本贸易逆差升至6.93万亿日元(783亿美元)的创纪录水平,并连续6个月出现逆差。

日本创记录逆差的主要原因是对华和对欧出口下降,同时燃料进口飙升。由于中日钓鱼岛冲突和中国企业去库存,致使日本去年对华出口减少10.8%,并出现贸易逆差。从两国政治考虑,中日贸易在短期无法好转,因而日本急需扩大其他市场出口份额。在此背景下,日元贬值似乎就是最好方法。日元贬值预期已经在市场扩散,近期美元兑日元汇率突破1比90关口。

那么日元贬值果真会点燃火种,引发货币战争吗?

答案并不肯定。

首先,量化宽松并非阴谋之策。早在日本央行做出惊人举动之前,欧洲央行和美联储都在去年9月推出了无上限资产购买计划,虽然资产购入规模无法与日本央行相比,但主要经济体的经济政策基本一致,即通过量化宽松货币政策来维持低利率,改善国内私人资产负债表,进而刺激经济复苏,日本货币政策有其必然性。

日本再度扩张货币,并非主动挑起货币战争,只是无奈之下的破釜沉舟之举,此举无助于解决结构性问题,但短时间能够刺激经济增长。不过也应看到,日元贬值对日本出口作用有限,虽然可以提高出口竞争力,但对华贸易于事无补,同时仍受制于欧洲紧缩政策制约。当然,日元扩张有政策外溢作用,但范围或有限。

其次,日本央行留有伏笔,政府力度或不及预期。

日本央行虽然迫于政府压力,放弃了独立性,但将扩大资产政策延迟到2014年开始执行,实际仍有独立决策内容,此举或包含三重含义。其一,有政治妥协之意。虽然满足了安倍首相要求,但同时延缓了执行时间,既可达到政治目的,也保留了中央银行家最后的尊严,资产扩张计划在在央行行长白川方明卸任后执行;其二,考虑到日本政坛不确定性,一旦政府更迭,央行政策还有回旋余地;其三,若欧美经济复苏顺利,美联储能够退出QE3,日本资产购买计划就可起到四两拨千斤作用,届时可以缩减购债规模。

其三,欧美经济复苏迹象明显,货币战动力不足。

近期数据显示美国经济复苏迹象明显,欧洲经济也行将触底,很可能在二季度出现变化。美联储会议纪要也传出对QE3的分歧之声,退出政策很可能在年中发生,而新兴经济体顾及通货膨胀压力,因而也会在货币政策方面保持谨慎态度,再加上日元扩张也要等到一年之后进行,因而短期全球不可能爆发货币战争。

日本货币政策实际也是走钢丝,若无法解决财政问题,过度货币扩张很可能自伤其身。在各方都考虑风险情况下,日元挑不起货币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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