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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拐卖儿童猖獗

男童通常是中国人贩子的主要目标。这名4岁男孩在他开店的父亲转身接待顾客时被人拐走。

平安夜,一名高级警官在宣布成功解救89名被拐卖的中国儿童时说,在中国内陆地区,花不到5000美元(约合3.1185万元人民币)就能买到一名男婴,然后在比较富裕的沿海省份,他们会以三倍的价格把儿童倒卖出去。

最近的打击拐卖儿童行动覆盖了九个省,共抓捕涉嫌拐卖儿童的人员355名。根据政府的统计数据,在过去两年半的时间里,共计从人贩子手中营救儿童约5.4万名。

中国官方媒体把这些关于“打击”儿童贩卖“团伙”的声明放在醒目位置,然而令人沮丧的是,现在在中国,这种声明似乎经常出现。2011年夏,官方曾宣布了一个相似的集中抓捕行动,在那次行动中,恰巧也有89名儿童获救。公安部副部长对“中国买卖儿童”的行为表示了严厉谴责。

2009年,我的同事杰安迪(Andrew Jacobs)报道了一系列儿童绑架案中一些令人发指的细节。一名9个月的男婴被飞车贼抢走。人贩子用一块芒果和一个玩具汽车诱拐了一名3岁儿童。一家商店店主在转身招呼顾客的工夫,他的儿子就失踪了。

被拐卖的几乎都是男孩。

杰安迪在报道中说,“虽然有些被拐儿童会被卖到新加坡、马来西亚和越南,但大多数买主都是中国国内那些极度渴望男性子嗣的家庭。”

福建省茶农苏庆才(音译)承认自己用大概3500美元买了一名5岁男童,虽然他已经有了一个十多岁的女儿。

“女儿不如儿子好,”当时38岁的苏庆才告诉杰安迪。“不管你有多少钱。如果没有儿子,你就不如那些有儿子的人家。”

杰安迪在《纽约时报》对新一轮抓捕行动的报道中写道,“中国政府称,每年有1万名儿童被拐,但有些专家则表示,这个数字可能高达7万。”

10年前,全国范围的打击拐卖儿童和婴儿行动首次受到了广泛的关注,当时广西警方在一辆长途汽车的后排发现了28名女婴。

这些婴儿都不满3个月,为了让她们保持安静,人贩子给她们喂了药。新闻报道称,这些婴儿被塞在大型手提袋里。中国官方报纸《中国日报》2002年5月对事件经过的如实报道触目惊心:

“一名婴儿窒息死亡。其他的也因为缺氧而面色青紫。车上的20名乘客因为涉嫌贩卖人口被逮捕。人贩子以12到24美元一个的价格从广西一家医院买了这些婴儿,当时她们正在被送往安徽的途中。这些婴儿被解救后,被送到了一家孤儿院。”

次年,中国首次判处拐卖儿童的人贩子死刑。

在中国工作的儿童福利倡导者说,由于外国人领养儿童所需支付的费用提高,所以导致了一些拐卖案的发生。虽然那些曾被绑架的儿童并非孤儿,但他们通常都会被送到孤儿院。他们的档案是伪造的,真实身份也被抹除。其中还有孤儿院的参与。

2005年,《纽约时报》记者约翰•利兰(John Leland)报道称,湖南省政府官员和孤儿院工作人员“至少向其他孤儿院卖过100名儿童,这些孤儿院又把他们交给外国领养者”。

“有些人可能会思考一个可怕的问题:如果我的孩子被强行拐走怎么办?”

2010年,电台节目《市场》(Marketplace)的记者斯科特•佟(Scott Tong)对中国孤儿院的婴儿买卖现象进行了调查。一个名叫陈至静(音译)的人贩子说,在上世纪90年代,她每把一名儿童带到孤儿院,孤儿院就会给她几美元。

但是,后来孤儿院开始索要更多的婴儿。“孤儿院开始每个孩子给120美元,”她说。“后来是250美元。到2005年涨到了500美元。”

她的儿子段越能(音译)也参与了买卖人口。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大,于是开始向数百英里之外的中国南部的人贩子购买婴儿。

“我们把婴儿卖到孤儿院。其他人也这么干,”他说。“他们买这些婴儿是因为外国人想领养,当这些婴儿被领养时,他们就可以获取暴利。”

斯科特•佟说,段越能“估计自己贩卖了1000多名儿童。段越能说,孤儿院给每个被买卖的儿童都伪造了外国收养许可。”

“有时候,孤儿院会说我的姐姐是找到孩子的人,有时候干脆写个假名字,”段越能说。“对于那些领养孩子的美国人来说,我这么说吧:孩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到底是谁找到他们的?”

据我的同事莎伦•拉弗兰尼娅(Sharon La Franiere)报道,湖南省的地方计生委官员也曾以各种理由强行把婴儿从父母身边带走。他们会偷偷进入社区,到处访查,寻找没有登记的新生儿,根据挂在晾衣绳上的婴儿衣物等物品来寻找蛛丝马迹。

被带走的孩子们最后都去向不明。

一个名叫袁新泉(音译)的人在接受莎伦的采访时说,他才52天大的女儿被强行带走了,因为他早婚早育(他当时19岁),相关部门要求他支付一定的罚款,但他无力支付。六名男子从一辆政府部门的面包车上跳下来,在公交车站拦住袁新泉,抢走了他的孩子。

莎伦写道,“最后,他只剩下了一只装着孩子衣物和婴儿奶粉的塑料袋。”

“目前,在美国的国际领养案例中,中国儿童所占的比例超过了三分之一,”美国驻广州领事馆的官方网站上写道,这个数字使中国成为了“世界上最大的收养来源国”。

广州领事馆称,多年来,它一共为被美国人领养的中国孤儿签发了7万张签证。去年,被美国家庭收养的中国儿童共有2587名,其中大多数都是年龄在一岁到两岁的女童。

但是,美国领养中国儿童的人数正在下降,去年的数目是1999年以来最低的。最高值出现在2005年,当年有将近8000名儿童被美国人收养。

美国人也会到其他亚洲国家寻求领养,但是与在中国申请领养的人数相比还差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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