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

爱她恨她,诱惑难挡是宜家

第一次买IKEA家具是在当学生的时代。买了一个旧的IKEA单人床,花了30加元,两年以后搬家把它卖掉,又把30块拿了回来。等于白用了一场。在渥太华的IKEA店,我们买下了第一个BILLY书架,开始了藏书的爱好,转眼间书架已经扩张到12个。

刚搬到美国的时候也经历了很长时间没有IKEA的苦恼。两个BILLY早就装满了,却找不到能同它相配的书架。当时去IKEA要到南加州才行,美国的书架尺寸同欧洲的不同,高矮不一。这样寻寻觅觅,最后在另一家瑞典家具店Scandinavian Designs找的能够同BILLY相配的书架,欣喜若狂。2000年北加州的第一家IKEA在东湾小城Emeryville开张,终于可以重回兰色迷宫了。这一发不可收拾,又陆陆续续添了不少IKEA家具。

这些年来IKEA也扩张到中国,IKEA的中文名字是“宜家”(很不错的译名),在国内也有众多的粉丝。有点奇怪的是IKEA在国内摇身变成了一个高档前卫的品牌,主要针对年轻的城市白领。在美国IKEA的定位是学生,年轻人第一次买家具的,以及低收入人群。便宜,实用,有点欧陆情怀是它最大的卖点。

湾区现有两家IKEA,一家是在Emeryvill,离加大伯克利分校不远又靠近奥克兰;另一家在East Polo Alto,夹在斯坦福大学和低收入区之间。由此可以看的出IKEA对选址的用心良苦。后来因为工作的需要一直要来往于北湾和南湾(见乡间小路带我回家)。不管我走那条路都要经过IKEA。那蓝底黄字的标志就像希腊神话里海妖塞壬的歌声(Siren Song)一样难以抵挡。

“前面IKEA要不要停一下”,

“为啥,咱家又不缺家具?”,

“这个星期的Meatballs(肉丸子)减价,只有$2.99。”

这停一下不要紧,自然是船毁人亡,塞壬又笑了一把。花的当然就不只$2.99.

一进IKEA的店门,就可以看到托儿所。有玩具,滑梯,有专人照看孩子。我年轻的时候一直感激不已,心想:“你看人家的服务多少好”,后来才反应过来,这原来也是塞壬致命诱惑的一个章节。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地血拼,血自然出的就多了。

我们在IKEA看家具的时候就常看到许多同女儿一样大的学生,或三五成群,或由父母陪伴。公立大学一般只可以住校一年,以后就要搬到校外居住。同住校相比,校外较为便宜但学生要自己找地方住,自己买家具等,IKEA自然就成了首选了。除了俊男美女外,IKEA还有其他各色人等。你时常会碰上些“把宜家当我家”的人,在床上安然入睡,在样板客厅里打扑克,还有的干脆把宜家当成婚纱摄影棚了,全是实景,连布景都不用搭了。有些看官很生气,这些人怎么这样?其实这是皇帝不急急太监。店里的工作人员都看在眼里,他们做了啥?Nothing-Nada。他们非常明白,顾客在店里待的时间越长,花钱的可能性就越大。

逛IKEA同逛其他店最大不同是要走迷宫。店面设计的主要目的是强迫你从头到底,客厅,卧房,厨房,厕所一个不漏地走一圈。近路是有的,但IKEA把它藏在不起眼的地方。它是为了你多走路多锻炼身体?当然不是,目的是让你多看,保不准又看上了什么东西。如果有时间在IKEA里慢慢逛也是可以学到很多东西。螺丝壳里做道场,IKEA在充分利用小的空间上还是很有一套的。但是如果你准备不足,很可能会发急性“宜家综合症”(Ikea Meltdown),主要征状是头晕,眼花,不知所措,或者同配偶争吵不休等。所以你在去之前一定要想好要买什么,一去后直奔主题,不要左顾右盼,不然后果严重。

等你几个小时逛完店面,累的不行,肚子也饿了。IKEA马上有餐厅伺候。瑞典肉丸子(Swedish Meatballs)是其中的招牌菜之一,IKEA的肉排(Ribs)也是我的最爱。据说中国的宜家有时还有免费的咖啡,吸引了众多有闲人士。不少人在里面砍大山,聊大天,把这里当成茶馆了。为了保持顾客的兴趣,餐厅的菜常有特价。在湾区肉丸子有时会减价到$2.99或$1.99。很难想象这个价位IKEA会赚到钱,但显然它的目的不在这里。让顾客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搬家具啊。如果说宜家是低吟浅唱的海妖塞壬,那么肉丸子就是这致命歌曲的最强音。

在你付完钱,推着家具准备离开时,IKEA还有一道致命的诱惑在等着你。不信?看看人家手里都拿着什么?几乎人手一个,离开的人拿着个$1的冻优格(Yogurt),吃得津津有味,一脸满足的样子。等人们回到家里,早就忘了花了多少银子了。记得的是买了一元的Yogurt--多少合算!然后就盘算着什么时候再回去。不用说,IKEA又嬴一场。

回头再说那塞壬在爱琴海做恶多年,鲜有对手,墨西拿海峡(Strait of Messina)里白骨累累。后来大英雄奥德修斯(Odysseus)率领船队经过时事先得知海妖的无法抗拒的歌声。他吩咐水手用蜡封住耳朵,再将自己用绳索绑在船只的桅杆上,这样才得以通过。塞壬以为魔法失灵,羞愧难当,跳海自尽。

有此启发,我终于想出对付的方法了。以后再路过宜家,就把收音机音量开到最大,再把自己牢牢地绑在车椅上,眼睛盯着正前方。对,这样一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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