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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酒女孩“迷奸案”续

昨晚21:19分,我正在和朋友一起吃晚饭,突然接到杨宝珠的短信,她偷偷爬到了翠竹派出所的楼顶,准备跳下去。我连拨几个电话过去,她都拒绝了,最后只好一条条给她发短信,劝她别做傻事。深圳这两天在下雨,路面比较滑湿,大晚上的一个人站在楼顶,万一脚下一滑,后果不堪设想。我匆匆发布了一条微博,就向事发地点赶去。

听说有个女孩要跳楼,的士司机开车也十分注意。一路我不停地给她发消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说她下来。到了事发地点的派出所不久,她被民警拉下来了,该派出所的所长也来到现场。派出所灯火明亮,现场没有几个人围观。翠竹派出所大厅有两个值班民警,一个说负责杨宝珠案子的黄警官休假了,具体情况不了解。另一个则不以为然地笑着说“要死早死了”。该民警的话已被录音,听着让人寒心,希望该位民警同志反思,注意以后注意一下工作言语,要知道很多不幸的悲剧就是在像他这样的冷漠和讥笑中发生的。

一晚上,我接到很多网友及媒体记者的询问,对杨宝珠的案子,大家有质疑但更多的是关心。我把很多网友温暖的留言一一告诉她,她边看边哭,最后告诉我说她一定会坚强下去的。

苦命女孩微吧发帖,网友探访所言不虚

11月1日,一个名为@宝儿要坚强 的网友在新浪微吧杂谈吧里出现了一篇题为《求关注!处女被迷奸,违法之人却逍遥法外》。该帖发布后迅速引起众多吧主和网友的关注。其内容正好跟《南方都市报》10月29日报道的一篇《夜总会员工陪酒自称处女,凌晨醒来已遭迷奸》相关。

受其他吧主和一些网友的委托,我尝试与发帖人@宝儿要坚强进行了联系,果然,她就是事件的受害者——杨宝珠。

直到我见到她之前,我仍然对她所说的事实保持怀疑的态度。真的无法相信,一个13岁就出来闯荡深圳的漂亮女孩,21岁仍然保持处女之身,最让人惊叹的是,她还在夜总会这种暧昧的场所上了近一年的班。我怀疑是炒作,如果真的洁身自好,应该远离欢场才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第一次见杨宝珠时,她说她正在翠竹派出所索要她的身份证。我在麦当劳等她等了近两个小时,边等还边跟微博上的网友聊天,那时我们都有点不太相信,觉得不靠谱。就在我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我看到了她和她的一位朋友。

她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仿佛随时会晕倒,她的朋友扶着她做在了我的对面。她打开她的包,掏出一大堆她的病历等材料。我给她点了一杯朱古力,让她趁热喝,等我先看看她的资料。她说她什么都喝不下,吃不下,然后就开始哭了起来。怕被麦当劳其他的人听见,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我仔细看了她的很多材料,有立案回执单、处女膜鉴定及犯罪嫌疑人给她发的一些短信等等,听了她断断续续的一些诉说,并向她的朋友询问了一些情况,接着我还给她最初接触的一位律师打了电话,后来我还找了她住处的几个阿姨求证一些问题。事实的材料和众多人的佐证让我不得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让人惊讶!

迷奸案件迷案重重,罪犯自首又被取保

杨宝珠出生在湖南长沙,两岁时父母离婚,12岁时母亲去世,13岁孤身一个人到深圳打工。她的学历不高,也没有一技之长,为了挣钱供养弟弟读书,她做过很多工作。因为弟弟即将上大学,她希望多挣点钱,最后被一个女子带到夜场成为了一名陪酒女。她的妈妈是一名教师,从小就教育她女孩子家要洁身自好,出社会近10年,她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从来不曾谈过恋爱,期间也有不少男孩打她的主意,但她每次都拼命拒绝了。

杨宝珠告诉我说,介绍她进夜总会的那个女子告诉她,做陪酒女不是坐台,只陪客人喝喝酒就可以,工资结算快。单纯的她信以为真,等她交了各项押金之后才知道,夜场是一个是非之地。在这里工作,除了要会喝酒,还要会唱歌会玩骰子,能忍受客人的动手动脚及言语上的调笑。不止一次有客人想带她出去开房,甚至有个别姐妹也鼓动她“卖处”,有几次还有客人扇她耳光她说她不懂规矩。对这一切,她默默地忍受着,并固执地坚守着最后的底线。

2012年9月11日对杨宝珠来说是一个苦难日。她说她“平时酒量还可以,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喝了几杯酒就晕了”。监控中显示,当晚她被灌醉后,陈楚汉等三个人把她拖到了一家宾馆,并实施了侮辱。在没有她本人身份证登记的情况下,该宾馆竟然为他们开了一间房。9月13日凌晨醒来后,她发现自己一个人在宾馆的床上一丝不挂,床单凌乱,上面还沾着不少血迹。宾馆的服务员和阿姨赶来时也被当时的场景吓坏了,服务员当场就大哭了起来。

由于杨宝珠上班的夜总会属东门派出所管辖范围,而事发宾馆属翠竹派出所管辖范围,当晚报案后,东门派出所和翠竹派出所的民警先后赶赴到现场,最后案件由翠竹派出所一黄姓警官负责。

取证,问询,鉴定,深圳公安民警有时候的工作效率还是不错的,案子很快立案了。

在媒体的关注下以及办案民警的追捕下,犯罪嫌疑人躲避了一个月,于10月12日上午到翠竹派出所投案自首了。据说,该同志身披一身袈裟,手拿佛珠,口念阿弥陀佛。一个月的时间,他似乎成了一位得道高僧。

2012年10月26日,翠竹派出所负责这个案子的黄警官告诉杨宝珠,因为“证据不足,事实不清”,陈楚汉没有被批捕,已经被取保候审。听到消息后,杨宝珠伤心欲绝,东拼西凑买了一堆安眠药一股脑地吞了下去。幸好她住处的阿姨及时发现,把她送进了医院。

屋漏偏逢连夜雨。一个多月过去了,案子还没有结果,杨宝珠意外发现自己怀孕了,而且还有妇科炎症。21岁,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被侮辱了,还怀孕了,杨宝珠的泪都哭干了。

把小孩打掉后,杨宝珠找了很多媒体,也去了很多部门询问,她甚至想在十八大期间去北京上访,可能是翠竹派出所出于维护社会安定的因素考虑把她的身份证扣留了一阵子。最后一个媒体主持人告诉她可以把她的经历发到新浪微博上来。

律师说法警方关注,热切期盼天网恢恢

第一次跟杨宝珠见面后,应她的要求,我写了一篇《迷奸与迷茫:关注湖南贞烈女孩在深圳的悲惨遭遇》,稿子真实还原了她的身世,经新浪杂谈微吧和其他网站发布后,引起了较大反响,罗湖公安局的相关人士也表示了极大的关注,翠竹派出所很快也归还了她被扣押的身份证。在帖子后,全国各地的网友纷纷跟帖给予鼓励致意,有的男孩甚至留下联系方式希望能娶她,她基本上是含着泪水逐条看完网友的评论。这些信息给了她很多信心,也说服她放弃了她写好的“遗嘱”。

目前,该案仍然在办理之中。杨宝珠的诉求是希望犯罪嫌疑人绳之以法,并赔偿她精神损失费。她反复强调说她不为钱,请大家千万不要嘲笑她,之前犯罪嫌疑人提议给她30万她都没有答应。她相信这个社会还有正义存在,按法律规定,该判几年判几年,该赔多少赔多少。她最担心的是某些民警是不是被犯罪嫌疑人买通了。

针对此事,虽然杨宝珠对个别办案民警有一些看法,但是深圳本地及其他地方一些民警都表示关注并十分同情她的遭遇。多个民警让我转告她任何案子的侦办都会有一个过程。我也搬出了很多案子从立案到宣判长达几个月的例子给她看,让她耐心等待,不过她现在真的是度日如年,每天都希望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案子有进展了,但第二天清晨发现案子还在补充侦查中。

她问我去市政府下跪有用吗?我告诉她不要去,相信警方会给他一个结果。但是最终她还是悄悄地去了。发现没有获得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哭着打电话给我说怎么会这样?我安慰她要积极面对现实。

为了打消杨宝珠的一些疑虑,安抚她的情绪,我带她去见了一个考过心理咨询师的张姓律师朋友。张律师认真听完她的叙述,并看了案件的一些资料,提出了两个疑问:犯罪嫌疑人都自首了,为何又说证据不足?国家规定三年以下刑期的案件才能取保候审,做为强奸罪,量刑在三到七年,按规定也不应该获得取保候审。张律师从法律的角度告诉杨宝珠,任何案件都有一个过程,法律讲究法律事实,目前该案件在补充侦查阶段,但是这个是合法的程序。这个阶段,有一些细节问题,办案民警可能不会对外公布,主要是担心让原本应受惩罚的人知道在某些环节可以避重就轻,甚至毁灭证据等等,最终逃避惩罚等。

张律师也从心理学角度对杨宝珠进行了辅导。他说,杨宝珠从小遭遇太多不幸,2岁亲生父亲出轨造成父母离异,其担任教师的母亲可能为其灌输了一些贞操观念及对男性的一些看法,致使有些观念在她思想里根深蒂固,所以她才会把女孩的第一次看得如此宝贵,以至于21年仍然保持,甚至进了夜场仍然洁身自好。同时家庭的变故及母亲的离世给她的成长也带来了一些阴影,这一次的打击就像一个导火索,她所有的以前的负面情绪都集中爆发了,所以目前她整个人很憔悴、焦虑,让人担忧。

如今,我每天还会收到她发过来的一些短信。她不停地对我和关心她的网友表示感谢,反复告诉我她的遭遇,说怀疑翠竹派出所收黑钱了。我说任何事情都要用证据说话,让她冷静。她说办案的黄警官对她态度越来越差了。我沉默了。为什么办公民警的态度会有转变呢?具体原因我不知道。我想可能是该民警每天工作比较忙,加上她一直在询问,有点情绪了吧。希望民警同志耐心对待她,认真对待此案。不能抓错一个好人,更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另外,也期待有更专业的心理老师能帮帮这个女孩。虽然这一次的疯狂举动被劝住了,虽然目前有一个在她附近上班的男孩会时常过去照看她,我也会经常打电话安慰她,但是这个案子实际上对她的心理伤害比肉体伤害更重,她的情绪仍然不是很稳定。希望有心理老师方便的话,能给我发个私信。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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