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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大唐第一才女?

作为华夏五千年文明史上两个最为强盛的朝代之一(另一个是汉朝),唐代涌现出来的才女不但数量多,水平也较为突出。其中的佼佼者徐贤妃、上官昭容(婉儿)、李季兰、薛涛、鱼玄机等人,她们不但受到了同时代人们的称赞,而且还有作品流传至今。

那么,从"状元病"的文化视角看,她们之中,谁堪称第一才女呢? 

在作出判断之前,我们还是先来简单介绍一下她们的情况吧:

徐贤妃, 本名惠,浙江湖州人。出生五个月就会说话,四岁通读《论语》,八岁会写诗做文章。一次,她父亲让她模仿屈原《离骚》写一篇题为《小山》的诗,其中有这样的句子:"仰幽岩而流盼,抚桂枝以凝想。将千龄兮此遇,荃何为兮独往?"她父亲看后大惊,知道女儿的才华是掩盖不住的,于是干脆将其传播出去。唐太宗得知后,就将这位江南才女征召进宫,先封才人,不久选为充容,死后追赠贤惠。《全唐诗》里保存有徐惠的五首诗,从这些诗看,她既善哀怨,亦能壮丽。哀怨诗如 《长门怨》:       

旧爱柏梁台,新宠昭阳殿。守分辞芳辇,含情泣团扇。     

一朝歌舞荣,夙昔诗书贱。颓恩诚已矣,复水难重荐。 

壮丽诗如《秋风函谷应诏》:        

秋风起函谷,劲气动河山。偃松千岭上,杂雨二陵间。
低云愁广隰,落日惨重关。此时飘紫气,应验真人还。 

她最为人称道的作品是《进太宗》,这是一首俏皮的小诗:       

朝来临镜台,妆罢暂裴回。千金始一笑,一召讵能来。 

《进太宗》一诗的背景故事不久前的一篇文章里已经说过(《五首唐朝后妃的诗歌》),有兴趣者可以参看。这位徐惠不但作诗路数宽,眼光胸怀也不同寻常。她曾经上疏唐太宗,请求息兵罢役。据说,深得李世民的敬重。 

上官昭容,本名婉儿,陕州陕县人,是唐高宗时宰相上官仪的孙女。上官仪因替高宗起草废黜武则天的诏书,被武后所杀,家族籍没。尚在襁褓之中的上官婉儿与母亲郑氏一道,沦为宫廷里的奴婢。因为她长大后相貌秀美,文采过人,武则天下令免其奴婢身份,并由其掌管宫中诏命。她不但经常替皇帝、皇后以及长宁、安乐两位公主作 诗,还经常负责主持御前文人的赛诗活动。她所裁定的高下胜负,令众人心悦诚服。上官婉儿刻印过文集,著名宰相同时也是文章大手笔张说,在序中盛赞她政治才能的同时,认为她的文采堪比汉朝的班昭和晋代的左芬。《全唐诗》里保存了上官婉儿六题诗,其中,《驾幸新丰温泉宫献诗》,包括三首诗;《游长宁公主流杯 池》,包括二十五首诗。以今天的眼光看,上官婉儿的诗大多属于馆阁体,艺术价值不高。但是,《彩书怨》一首还是不错的:    

叶下洞庭初,思君万里馀。露浓香被冷,月落锦屏虚。     

欲奏江南曲,贪封蓟北书。书中无别意,惟怅久离居。 

其中流露了女子对爱人的思念之情,挺真实的。 

李季兰,名冶,三峡一带人,后来长期居住在浙江湖州。六岁时所作《蔷薇诗》有这样两句:"经时不架却,心绪乱纵横。"他父亲看后,认为女儿太聪明,担心日后不能成 为恪守礼制的良家妇女。果然,李季兰后来出家做了道姑,跟一帮风流文人混在一起,应对之际,风情万种。李季兰的诗歌得到了其同代人的高度评价。唐玄宗听说 她的诗名后,曾宣召她赴阙觐见,留她在宫中住了一个多月。李季兰离开京城返回家乡时,玄宗赏赐了她不少钱财。编辑《中兴间气集》的评论家高仲武称赞李季兰 "形气既雄,诗意亦荡",是"自鲍照以下,罕有其伦"。计有功《唐诗纪事》里收录了李季兰五首诗,《三峡流泉歌》堪称代表作:     

妾家本住巫山云,巫山流水常自闻。玉琴弹出转寥夐,直似当时梦中听。        

三峡流泉几千里,一时流入深闺里。巨石奔崖指下生,飞波走浪弦中起。        

初疑喷涌含雷风,又似呜咽流不通。回湍曲濑势将尽,时复滴沥平沙中。        

忆昔阮公为此曲,能使仲容听不足。一弹既罢复一弹,愿似流泉镇相续。

读过此诗,不难发现,高仲武氏的评价是很中肯的。 

薛涛,字洪度,成都著名歌妓。她喜欢写作短诗,觉得当时诗笺纸张过于阔大,未免浪费,于是制作了小幅的诗笺,颇受欢迎,当时四川一带人称之为"薛涛笺"。薛涛因 为聪明伶俐,才思敏捷,慕名登门的诗人名流很多,门庭若市。诗人胡曾称赞薛涛诗才超过一般男性诗人,有"扫眉才子知多少,管领风骚总不如"之句。著名诗人元稹在成都接受过薛涛的服侍,回京之后,不能忘情,多次给她写信,其中的一封书信中,这样描述她的文才:"言语巧偷鹦鹉舌,文章分得凤凰毛。纷纷词客皆停笔,个个公侯欲梦刀。"《全唐诗》中保存了薛涛七十馀首诗歌作品。多数是应酬之作,但是也有若干不错的作品。例如《罚赴边有怀上韦令公二首》之一:   

闻道边城苦,今来到始知。羞将门下曲,唱与陇头儿。 

记述了她一次亲身经历,对边关将士的同情溢于言表。 

鱼玄机,字幼微,长安人。鱼玄机为人聪慧,爱好读书。成年后被一个名叫李亿的朝廷官员(补阙)纳为妾,颇受宠爱。因为大老婆嫉妒,不能相容,李亿只得将她送到一个 道观栖身。鱼玄机当然是怨恨不已,写下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的诗句。鱼玄机广泛交往当时的文人墨客,跟著名诗人李郢、温庭筠等相互酬唱。《全唐 诗》中保存了鱼玄机四十馀首作品,她的诗颇有男子阳刚之气。例如《游崇祯观南楼,睹新及第题名处》一诗:    

云峰满目放春晴,历历银钩指下生。自恨罗衣掩诗句,举头空羡榜中名。 

正如《唐才子传》作者元人辛文房所说的,这样的人,倘若生而为男子,一定不是庸碌之辈。再举一首鱼玄机的诗,《临江树》(《全唐诗》作《赋得江边柳》):        

翠色连荒岸,烟姿入远楼。影铺秋水面,花落钓人头。
根老藏鱼窟,枝低系客舟。萧萧风雨夜,惊梦复添愁。 

诗意苍凉,语言遒劲,显然不是一般女性诗人所能相提并论的。     

不知道诸位看过我对她们的简单介绍后,作何想法,得出啥样的结论。 

我个人意见是:不论人品,单论文采,这些大唐才女中,李季兰、鱼玄机、薛涛可点为前三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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