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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青:从陈小鲁道歉谈起

陈毅之子陈小鲁向与会者致意

网络上一封为文革作为的道歉信,吸引了许多文革过来人的注意讨论。其实对文革中自身所犯罪错道歉的,近期已经陆续有一些人发表过,有的人还在媒体上公开登报公告。网络上这封道歉信之所以更引人关注,因为道歉者是原北京八中革委会主任陈小鲁,他的父亲是中共元帅兼外交部长陈毅,显然这是一个很有代表性的红卫兵人物。这样一个有代表性的红卫兵的道歉,而且道歉引起了社会舆论相当的重视和讨论,说明已发生将近半个世纪的文革,依然是大陆许多人心中解不开绕不过去的心结。

近半个世纪的事情依然沉重地压在心头,首先是因为无法无天肆意杀戮的文革,并没有得到严格意义的意识清肃和法律追究。毛泽东死后中共虽然停止了横行的文革,但是除了将罪名全部按在江青等少数权争落败者头上,便是以向前看为借口对文革罪恶和意识根基一风吹。人类最邪恶的那些重大罪行绝不应该模糊不清一风吹,希特勒纳粹用焚烧炉屠杀数以百万计的普通民众,七十多年后的今天还在追究,不时有耄耋罪徒被押上法庭。日本对二战罪行百般狡辩备受国际社会谴责,二战结束七十多年后日本还是逃不出这一氛围。就是前南非白人种族主义犯下的种族迫害罪,也是在厘清真相确认罪行后才带来全国和解。中共的众多罪行包括打砸抢烧杀的文革,与上述这些人类史上最邪恶的罪行从规模到性质堪称伯仲,仅仅因为中共要牢固掌控政权而被按压下来。

文革仍然是一个大陆社会的重大问题,是因为文革中数以亿计的受害者,没有得到应有的赔偿甚至道歉悔罪,对广大的文革受害者始终欠着一个公道。当今世界犯下种族灭绝和人类灭绝重大罪行,是必须承担罪责并赔偿受害方的。国际上这类的事例不胜枚举,即使是与大陆血脉相连的台湾,二二八血案发生数十年之后,台湾政府仍然必须为此向社会郑重道歉,并且对受害者和死难亲属予以赔偿。但是大陆文革中财产和身心遭受侵害的,包括数以百万计以各种方式杀死或迫害致死的,没有得到任何形式的赔偿乃至正式的道歉悔罪表示。中共侵占大陆政权后历来做派的就是,杀了白杀抢了白抢侵害收拾了也是白侵害收拾,从未对犯下的罪错承担罪责和忏悔道歉。这虽然是中共土匪意识和理论所决定的,但是社会绝不应该接受和允许含混过去,中共犯下的重大罪恶如文革六四等等,不论何时和发生何种变化,都必须明确罪责和受害者获得正式道歉和赔偿。

不容中共对文革若无其事的溜滑过去,更重要的原因则是必须铲除产生文革的根基,决不允许文革死灰复燃再次祸害人间。文革在大陆随时可能再次发生,已经由薄熙来在重庆区域内证实了。搞红海洋式的红歌和抄家破四旧式的打黑,居然在文革一代人记忆犹新时噩梦再现,说明不论怎样重视清除文革流毒也不为过。更为令人思虑的是并非仅是薄熙来的重庆,其实大陆确实存在一股再掀文革的黑恶势力,而且这股势力并不忌惮公开宣示再造文革。一旦中共政争中的一派要借助社会打击对手,启用这股社会势力就可能再次掀起腥风血雨。因此没有对文革彻底的批判并进而扬弃,中共就是在保留文革式祸害社会的可能。

对文革中的罪错深思忏悔和道歉,更深层的一个收益是文化精神层面的。汉文化中比较缺乏对本身的深思忏悔,却很容易在暴力强压之下承认罪错。例如邓小平先是向毛泽东写信认罪保证永不翻案,后是向华国锋写信谄媚讨要复出为官的机会,但是这些全是邓小平的权诈没有丝毫真诚,占据权争上风后立即翻案并恶整华国锋。中共占据大陆六十多年犯下无数耸人听闻的邪恶罪行,中共对自身的罪行其实是十分清楚的,例如活摘杀人贩尸中共高层一清二楚,但是现在没有力量逼迫中共就是装聋作哑不理睬,这当然也是因为中共不知道忏悔为何物。陈小鲁等文革奉行者为当年道歉,这种没有压力下的忏悔有益中国对忏悔文化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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