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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中送人进阴曹地府的“吊刑”

“吊”是一个比较恐怖的字眼。因为,噔着眼珠、伸着长舌的吊死鬼形象早巳在人们的脑海里扎了根,看见了“吊”字,难免不想起吊死鬼的吓人模样。

“吊刑”也是同样地恐怖。面且,历史非常地悠久。

在旧小说和旧电影里,常能看到如虎似狼的打手,大声叫嚷着:“把他吊起来,狠狠地打!”

普通的吊刑,是将受刑人的双手捆绑在一起,用绳索吊在树上或房梁上,然后,再用皮鞭抽打……

“文革”中“群众专政组织”对付“阶级异己分子”们的“吊刑”却是花样翻新,难以枚举……

Q县的政协干部孟X曾讲述过:“在县城西郊三里远处,有一片阴森森的树林子,在树林深处,有一片陈旧的房子,在‘文革’时,这里是县农业局良种繁殖场的场部。我爱人因为要生孩子,领导就将这片平房最西边的三间平房分给了我,领导还派了几个工人帮忙收拾房子。房中堆满了七零八落的农具,墙角布满了蜘蛛网,墙壁上刷满了鲜红鲜红的“忠”字和“最高指示”。一个工人指着房梁对我说:“这屋里可有许多吊死鬼!这一丈多长的梁上,闹‘文革’时,曾一溜吊过六、七个人,一吊就是五、六天,不让人着地,屁股上和腿上都受伤化脓生着蛆呢……”

这是一处在“文革”中使用过“吊刑”的现场。

孟X就是在这间昔日的“吊刑”现场中,发现了某位有心的受害人收集整理过的《Q县‘文革’法西斯刑法400例》。

Q县是“文革”的重灾县,仅《Q县‘文革’法西斯刑法400例》中收集的“吊刑”就有十三种之多。

曲丽红是一位非常苗条漂亮的姑娘,特别是她的那两根整日在丰满圆鼓的臀旁甩来晃去的大辫子,更是让她周围的小伙子迷恋,她在县医院当护士,她刚从卫校分配到了县医院,她的追求者就接踵不断。可是,她早已芳心他属,爱上了一位在外地上大学的中学同班同学。这样许多被她拒绝过的人,就对她产生了一股赖蛤蟆吃不上天鹅肉的妒火,“文革”一开始,“赖哈蟆”们就以她父亲是“老右派”的名义,将她“隔离审查”。不久,又把她送进了专门对付“地、富、反、坏、右”的“毛泽东思想学习班”。当时进了这种“学习班”,就如同进了阴曹地府一般。“学习班”的工作人员中仍有对她炉火内燃的“赖蛤蟆”,这次见到“天鹅”无可奈何地落在了自己的“莱案”上。他们岂能轻饶了她。

“赖蛤蟆”嘻皮笑脸地问曲丽红:“你知道‘头悬梁、锥刺股’的故事吗?”

曲丽红不知道问话中有圈套,就回答道:“知道。”

“你给我们讲一遍。”

曲丽红讲述了一遍“头悬梁、锥刺股”的典故。

“你想不想学习古人这种‘头悬梁、锥刺股’的精神?”

“想学。”

“好吧!我们就先让你学学‘头悬梁’。”

几个“学习班”的工作人员用一根绳子将曲丽红的长辫子捆系住,把绳子的另一头扔过高高的房梁,用力一拽。就将曲丽红吊离了地面,曲丽红的全部体重都坠在了她的头发上,她疼得泪流满面,双腿乱蹬,……最后,她那一头原本美丽、飘洒的头发,全部被揪断了。有许多头发根还连着一块块流着鲜血的头皮,一位令人赏心悦目的丽人,刹那间就变成了一个血迹斑斑的秃子……

在那个疯狂的年代,任何美丽都会被丑恶无情地扼杀!

首次乘飞机旅行的人都会在飞机离地的刹那间心跳加速,不少人还会出现头晕目眩。如果将一个人的双手和双脚捆在一起,反吊在房梁上,再用力地像荡秋千一样,把被吊者摇晃起……“群专队”将之也称为“坐飞机”,就实在让人心中不是滋味了!

乘座“群专队”这种“飞机”的受害人,岂止是心跳加速、头晕目眩,时间长了,五脏六腑都会像是要从口腔里吐出来。

还有一种类似“坐飞机”的刑法,名为“坐大轿”。更令受害人吃受不住。

“群专队”员在房屋的四角都钉上坚固的铁钎子,让受害人脸朝下,将他的手足分别捆吊在四个墙角的铁钎子上,然后,再用棍子猛打其吊坠着的躯体。

把受害人的头和脚分别吊在梁上,再往受害人的脊背上压石头,就名曰:“悬梁驮石”。本来将头和脚一起吊在梁上,因颈项受的力让吊着的脚分去了一半,被吊人还多不会致命,若再向他的脊背上压石头,勒在他脖子上的绳子所受的力就非同小可了。

有一个地主出身的农民,自从解放后,历次“运动”都没有放过他。而在“文革”中,他受的罪则是最多最大。他曾被“群专队”用“挂衣服”的方法,连续“挂”了五、六天。那天,他随着全村的“地、富、反、坏、右”一起下地收工回来,就被“群专队”勒令举起双手,用绳子将他的全身捆绑得直直挺挺的,“群专队”在墙壁上高高地钉了木橛子,把他像挂衣服一样,牢牢地吊挂在墙壁的木板子上。理由是他在下地时,偷吃了生产队地里的红薯。在当天下地时,他的确是拾起了掉在地上的一小块红薯,迅速地扔进了嘴里,没敢嚼几下,就囫囵个地咽进了肚子。当时,在他身边的都是和他同身份的“地、富、反、坏、右”,可是,他万万也没有想到,这群和他一样整日吃不饱的“难兄难友”们,却没等他走回村子里,就已经将他“检举揭发”了,为了“杀鸡给猴看”,警告这群“地、富、反、坏、右”们。只许老老实实,不许乱说乱动,他只能像一件衣服一样,连着五、六天挂在墙壁上“示众”。

“国民党”的老窝在台湾,“群专队”员们为了让所关押的“国民党”,经常地能看一看自己的大本营,就发明了一种看“蒋介石”的刑法,先将“国民党”脚朝上地吊在粱上,然后,令他向东南方张望,并要回答望见了什么,回答不出,就猛松绳子,让“国民党”大头朝下地栽下来,名曰:“倒栽葱”。

有许多“国民党”,挨了几次“倒栽葱”后,就学乖了,只要回答出看到了蒋介石,就会“过关”,最后,竟发展到了有人看到了蒋介石和宋美龄正在亲嘴……

荒唐的年代就会如此这般地创造荒唐的人!

有一个上过朝鲜战场的退伍军人也被打成了“国民党”,因他平时经常向年轻后生眩耀自己的枪法,当年轻的后生专了他的政后,就让他“表演”了一场“单枪打坠”。后生们将他的右手食指用绳子捆系住,把他吊在房梁上,一边向上吊他,一边问他“打枪还准不准”。用一根手指头负担起全身的重量,即使他当过兵,打过仗,这种活罪他也是经不住的,他只能违心地回答说:“打不准,打不准……”

至于“穿耳悬梁”和“勾鼻上梁”的刑法就更加凶残骇人了。Q县的“群专队”常用铁丝将受害人的两耳穿进,吊在房梁,还用卖肉的铁勾子,勾住受害人的鼻子,像勾肉猪一样,朝梁上吊,直到把受害人的鼻孔全部勾豁勾烂……

都说“人心是肉长的”,那些用铁丝穿进同胞的耳朵,用铁勾勾住同胞鼻孔的“革命同志”,他们的心也是肉长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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