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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位泛滥——“唯有学位高”?

学位泛滥的时代

二十年前在华尔街,拥有工程硕士和工管硕士双学位的毕业生,可以在顶尖的投资银行当起衍生产品专家。今天,类似的职位,竞争对手多是具有博士学位的人选。

在韩国,许多无法入职大机构的大学毕业生,选择修读更高学位,以提高他们的理想就业机会。然而,许多发现理想只是梦想。他们的失业率是全国平均水平的两倍。

在欧洲,特别是在西班牙和意大利等“问题国家”,许多年轻人毕业时没找到工作,于是继续留在学校,以渡过经济衰退。

我们生活在一个学位泛滥的时代。不论是发达或发展中的国家,越来越多人持有大专学位和各类文凭证书。以中国为例,除了大学生数目攀升,中国还是美国金融专业“特许金融分析师” 全球候选人数增长最高的地方。这虽令人对教育普及鼓舞,但全球金融危机出现后,世界经济增长放缓。这意味更多具资格的人追逐较少的就业机会。

“学位普及战”继续进行

与此同时,各国之间的“学位普及战”继续进行。许多国家——特别是发展中国家——都竞相提高他们的劳动力素质。在全球化的时代,这可以理解。因为低价格成品只能赋予国家一个短期优势。随着生产或出口增加带动经济发展,生活水平和工资将同步上升,削弱低成本优势。通过劳工和人材培训,可以提高生产率和产品价值。

然而,教育就像所有投资,其回报有一定限度。过度投资教育,会牺牲其他行业。例如在美国,纽约联邦储备银行最近一项研究显示,该国年轻人借贷购买汽车和房屋的可能性,较年长的人为低。这是因为他们助学贷款累累。早在2003年,25岁以下的美国人,只有25%未偿还学生贷款。到2012年,这一比例已上升至43%。所负的贷款金额也大致在十年间翻了一番,超过2万美元。

在过去,背负助学贷款的年轻美国人,往往更有可能借购汽车和住房——因为高等教育能导致更高的薪水,让他们支付额外债务。这趋势已经扭转——也许是因为银行不愿放贷,但另一原因是年轻人对收入增长的预期下降,所以不愿增加贷款。换句话说,高等教育投资蚕食了汽车和建筑业,这并不是一个住房价格复苏的好兆头。

因有政府拨款,大学学费在欧洲比在美国低得多,减少了学生助学贷款的需要。对于一个年轻的西班牙或意大利人,因失业选择留在学校,变相是拿高等教育作失业救济。这带出了一个棘手的问题:这种福利,是否可以更好地用在其他行业创造增长?过度投资教育损害其他经济增长也可造成另一个问题:缺乏就业机会,可能造成人才外流。法国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不少受过高等教育但不是精英圈(如HEC 或ENA毕业)的人,宁可在伦敦或美国硅谷发展。

在亚洲,台湾跟韩国一样,很多年轻人拥有高等教育和背负学生贷款,但就业前景黯淡。在香港,大专毕业生不再是稀有品种,他们的薪金都未能追上生活水平增长。很多年轻大学毕业生,早已放弃存钱买公寓,反而向往入住传统为低收入人士而设的公共房屋。即使中国享有较高的经济增长,大学毕业生也须在职场大海捞针。

高等教育回报递减

经济理论说明,递减的回报,会导致人们减少和停止投资于一个产品或服务。不少事例显示,这可能会发生在高等教育。例如最近有香港新闻报道说,一些年轻大学毕业生已考虑蓝领的工作。在美国,一个建筑师必须完成硕士学位,并通过严格的专业考试,才获专业资格。然而,据纽约州劳工部的统计,一个只需中学程度的钢铁建筑工人,不论刚入行或拥有经验,收入和建築師相差低于10%。种种显示,当许多国家仍致力鼓吹大学教育, 经济现实可能导致趋势迴异。或许是时候反思教育和培训的定义和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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