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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扫帚也可以保卫台湾

蔡英文说,在台海发生冲突时,台湾其实是有第一波的防卫的能量,但是期待台湾在承受第一波攻击后,全世界其他国家可以站出对中国做很强烈的表示跟压力。苏贞昌也说,如果两岸打起来,他一定有什么(武器)就拿什么,就算只有一支扫帚他都拿起来,绝不投降。总统阁揆的说法被许多人批评是在拿战争恐吓人民,攫取政治利益。

其实,长期以来宣称台海可能发生战争的,多不是蔡英文及苏贞昌所属的那个政党。许多人对于中共穷兵黩武,三不五时军机绕台从来没有意见,但是当总统阁揆向对岸的军事武装扬言犯台表达不满,却立刻大骂这是挑衅引战。这也难怪,台湾政治格外复杂难解,各种颜色的帽子满天飞,而这正是共产党最想看到的局面。

战争的代价无论对任何一方来讲都很昂贵,所以,会不会发生战争,与政治人物讲了什么“挑衅”的话,甚或台湾的政治局势发生了什么变化,都影响不大。决定台海会不会发生战争的最关键因素是,中共内部的政治稳定与平衡,导致共产党必须藉由对外输出战争来移转其统治危机,维系其政权的正当性。不过,中共内部政治不透明,台湾对此很难有着力点。

决定台海会不会发生战争的第二项关键因素是中共的军事整备状况。如果中共认为他能够在台海战争里轻易取得胜利,战争的可能性当然会提高;但相反地,如果中共认为它无法在这场战争里取得决定性的胜利,甚而因为战事日久,悬而未决,而引来可以想见的国际干预与制裁,导致内部的政治经济崩溃,当然就会大幅减低中共政权发动战争的意愿。

关于这一点,著名的美国的《外交政策》(Foreign Policy)去年底发表了一篇长文评估台海战争的可能结果,文章引用两份对中国人民解放军的研究报告指出,侵略台湾,将会是人类史上最大的两栖登陆作战,困难度极高,且由于军力调动的规模太大,台美日领导人将在共军准备渡海战争前两个月就知道中共的作战计划,几乎不存在任何奇袭的可能;对中国来说,台海战争看起来不但不是势如破竹的胜利,反而是风险极大的赌博。

但文章也指出,一般台湾人对于自己的防卫能力一无所知,有高达六成五的台湾人对军队抵御人民解放军入侵的能力“无信心”;中共所设计的攻台计划,特别针对如何压垮、震摄士气低落的台湾军队。所以台湾民主所面临的最大威胁,其实是台湾人失败主义,而不是中国弹药库所藏的任何兵器。

苏贞昌的“扫帚论”其实是一句常听的台湾俗谚,“拿扫帚我都跟你拼”的寓意不在于拿扫帚当武器,而是“就算只剩一支扫帚我都要拼”,意在表达一种坚强不屈服的意志。而这与《外交政策》文章重点殊途同归,意在提醒台湾人,到处弥漫的失败主义有可能让许多人放弃抵抗。

孙子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两岸之间还没走到“攻城”的地步,双方的“战争”早就已另一种形式开打了;例如军机绕台,例如外交孤立,例如威慑媒体,例如收买政客,例如在释放惠台31条之际,还要收押监禁李明哲。中共两手策略,软硬兼施,无待“攻城”,已在“伐兵”,也在“伐交”,更在“伐谋”。

扫帚当然也可以保卫台湾,“拿扫帚跟你拼”不是不自量力的挑衅,其展现的意志却是面对两岸“伐谋”、“伐交”、“伐兵”的坚实基础。作为一个负责任的政治人物,不会拿“中共打来可以撑几天”去奚落自己的军队,因为“台湾能撑几天”不只是军队的事,更是所有台湾人的事。如果台湾人不愿承担,没有这样的认知,当然也就不配拥有现在的生活方式与民主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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