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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永续一年 两会更肃杀

一年前两会(全国人大、政协会议)的焦点是取消国家主席任期限制的修宪案,最后在人大会议以2,958票赞成、2票反对、3票弃权获得通过,令习近平扫除永续称帝的最大障碍,被视为他的“登基大典”。一年之后再度召开的两会,本以为习已称帝,大局底定,会着手营造祥和喜庆气氛,哪知刚相反,不仅京城近日一片肃杀,与会者更战战兢兢,网上及北京街头的维稳力度空前,中共中央还在会前下令加强党的建设,禁止伪忠诚,以维护习核心地位。

网上热传一张代表、委员所住酒店被铁丝网包围的照片,被讥为乌鲁木齐的酒店。有网民说:“用铁丝网隔离人民和来开会的人民代表,是不是有点过份?”当局除出动大量军警防范恐袭、确保京城治安,西城大妈、朝阳群众等“街坊保长”也空群而出,监视访民,而汽车、火车甚至邮件都要经过两道安检才能进入北京,稍有名气的异见人士要“被旅游”离京,整个京城被罩在天罗地网中。

最能体现委员、代表如履薄冰心情的是与会富豪的言行。多年来商家巨贾都是两会主角的一部份,一向非常活跃,不仅高调受访,放言谈经济论政治,提案也颇受当局重视,甚至毫不避讳地捍卫个人及行业利益,例如提案修改《劳动合同法》,取消部份保障工人权益的条款;要求降低高收入人士的税率等。习近平上台后,特别近两年,两会的富豪们都低调得多,再不敢放言无忌,变成满嘴官话,提案也是“想习所想、急习所急”。马化腾今年两会的七份建议都是支持基础科学和尖端研究,以及针对粤港澳大湾区的筹设湾区开发银行、湾区大学等,跟国策“不谋而合”。

强调忠诚以对内忧外患

此外,今年愿意接受采访、对着镜头讲几句话的代表委员也少之又少,对记者的提问“多半是摇摇手连忙说谢谢”就逃掉。大家谨言慎行,当然是不想因说错话而自找麻烦甚至招来“杀身之祸”。

两会气氛如此压抑,跟手握生杀大权的习近平的态度有莫大关系。去年两会顺利称帝后,习近平本应推行特赦、轻傜薄税等仁政去笼络人心,然后展开造神运动,登上神坛后就可真正比肩毛泽东了。可惜他有点背运,碰上特朗普发动中美贸易战,中国经济大受打击,社会各界怨气冲天。官媒虽强调中国的崛起必然威胁到美国的领导地位,这场仗早晚会到来,但中国人明白“不作死就不会死”的道理,若非习上台后抛弃韬光养晦,不断挑战美国,甚至摆出一副要颠覆美国主导的国际秩序的姿态,美国人也不会心生警惕,这场贸易战更不会提早到来而杀中国措手不及。这些党内外怨气矛头直指习近平,不仅迫使他暂缓造神运动(云南双柏县委书记李长平写的擦鞋歌《习总书记的恩情永不忘》,曾在网上广传,但两会前已被全删),也令他进一步收紧舆论,以免万箭穿心,帝位难保。

因此,近期除了每次讲话都强调“讲政治”,要党内外忠诚于他,习近平今年初还召集全国省部级以上干部到中共中央党校参加“防范化解重大风险专题研讨班”,表面上提醒他们要有各种危机意识,以免失去政权,实际上是警告大家不要随便批评他。上月27日印发的《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党的政治建设的意见》,更是形同逼党员在两会前噤声的“圣旨”:不能“低级红”(猪队友般盲目赞美而造成反效果)、“高级黑”(明赞暗讽),“决不允许对党中央阳奉阴违做两面人、搞两面派、搞‘伪忠诚’”。这些都是将党员思想言论定于一尊,自然令北京的政治气氛更紧张压抑。

如此高压的政治气氛不会随着两会落幕而结束,甚至中美贸易战告一段落也不会缓和下来,因为这已成为习近平压制党内外异议的主要手段:人为地制造山雨欲来的氛围,各人就不敢造次,更不敢胡乱批评其决策,习的权位才可以稳固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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