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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轶事之三:满街尽是簪花郎

簪花就是将花插在发髻或冠帽上作为装饰。自古至今,花与美人一直被相提并论,若是美人在发髻间再簪一枝花,那就是国色天香两相欢,观者愈发爽心悦目。然而,史上一段时期,男子喜好簪花的程度却是须眉不让巾帼。男子簪花,隋唐已有,但只偶而为之。两宋尤盛,成为遍及朝野之风尚。

从史料来看,此风倡自宫廷。《羯鼓录》载:“汝阳王李琎随玄宗游幸,常戴砑绡帽打曲,上摘槿花一朵簪之,李琎舞山香一曲,而花不落”。《开元天宝遗事》载:学士苏颋应制诗写得棒,“帝览之,嘉赏焉,遂以御花亲插颋之巾上。”宋时,簪花已成为一种礼仪定制,御宴、祭祀、游幸等重大活动,皇帝都要赐花,以示恩泽。然后,皇帝亲自带头,百官及随从依次簪花。古时讲究尊卑有序,皇帝赐花往往根据臣属的品阶或身份高低而有所不同,《宋史•舆服志》载:“罗花以赐百官,栾枝,卿监以上有之。绢花以赐将校以下。”


皇帝兴致高的时候,还会簪好几朵花,弄得自己头顶像个刺猬。《武林旧事》载:太后寿宴上,理宗“赐宰臣百官、卫士、殿侍、伶人等花,各依品位簪花。上易黄袍小帽,驾出再坐,亦簪数朵小罗帛花帽上。”新科进士参加闻喜宴,皇帝也要赐花。司马光在《训俭示康》中称:“不喜华靡”,闻喜宴上皇帝赐花,同榜进士皆受宠若惊,把花给簪上了,唯独自己没簪,后经人提醒“君赐不可违”,才勉强把花给簪上。诗人杨万里描述宋时簪花御宴的场景,称:“牡丹芍药蔷薇朵,都向千官帽上开。”

上有好者,下必甚焉。宋时显贵社交、文人雅集不簪花不成风雅。《补笔谈》记载了“四相簪花”一事,说:扬州官署花园开了四朵罕见的芍药花,“上下红,中间黄蕊间之”,称“金缠腰”。传说此花一开,必有人大贵。太守韩琦邀王旦、王安石、陈升赏花,酒酣耳热之际,“剪四花,四客各簪一枝,甚为盛集。后三十年间,四人皆为宰相。”“不喜华糜”的司马光后来也习惯簪花了,在朋友家喝高了,歪戴帽子斜插花,多次被人用牛车拉回家。学士黄庭坚在《鹧鸪天》称自己与朋友豪饮,“风前横笛斜吹雨,醉里簪花倒著冠”,酣醉之态其趣意盎然。

名流雅士如此,草莽英雄亦不例外。五大三粗的梁山好汉也喜好簪花,以显俊雅或阳光。浪子燕青“腰间斜插名人扇,鬓边常簪四季花”,水军头儿阮小五“斜戴着一顶破头巾,鬓边插朵石榴花”,步军头领杨雄“鬓边爱插芙蓉花”,“职业杀手”蔡庆花不离头,绰号“一枝花”。《水浒传》第四回说“小霸王”周通去刘太公庄上抢亲时,自己“在鬓旁插了一枝像生花(绢花)”,小喽啰则“头巾边乱插着野花”,有多粗野,有多妩媚。这小说就是现实生活的真实反映。

大宋男子簪花之风,还产生了“国际影响”,金、辽也纷纷跟风。《金史•册皇后仪》载:“会群官,会妃主宗室等,赐酒,设食,簪花,教坊作乐,如内宴之仪。”《辽史》卷五十三载:“赐(进士)宴,簪花。”《宋史》卷三百九十载:莫蒙出使金国,金主赐宴,莫蒙以“本朝忌辰,不敢簪花听乐”为由,拒绝簪花,以示不与凶残的金人同乐。由此可见,金、辽的簪花礼仪与大宋是一脉相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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