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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牛阵的疑团

战国时,各国之间征战无数,但最富有传奇性的战事,却非火牛阵莫属。已经被打趴下了的齐国,因田单之故,用反间计让燕王赶走了能将乐毅,换上了无能的骑劫。然后,田单用千余头牛,在牛角上扎上尖刀,牛尾绑上浸油的芦苇,趁燕军不备,把牛尾点燃,驱牛冲向敌阵,因而打败了优势的燕军,收复了国土。

但是,这样精妙的火牛阵,最让人疑惑的一点,是齐军如何控制这些被火烧的生疼的牛,只往一个方向冲?如果它们负痛乱跑,甚至返奔,那么,就没法起到克敌制胜之用了,弄的不好,反而会伤了自己。

史书上记载,在南宋绍兴年间,秀州乱民邵青造反,一时间声势浩大,有众数万人,南宋三大将之一的刘光世手下战将王德被派前去平乱。事先,王德得到情报,说是邵青将使用火牛阵对付他们。结果,两军对阵之时,邵青的火牛被放出来,王德命将士对牛一齐射箭,火牛便到处乱跑,大部返奔,反而将邵青的阵势冲乱,王德趁势反攻,邵青全军覆没,自己被擒。

在民国时候,也有一个将领邯郸学步,用了火牛阵,不,火羊阵来破敌。那是1926年,奉军与冯玉祥的国民军开战,冯玉祥为了躲风头,自己出国,让部将张之江统帅国民军。国民军在天津一带,跟奉军的李景林部上演攻防大战,奉军守,国民军攻。国民军重武器不多,漫说攻城,就是城外的敌军工事都拿不下来。无奈之际,张之江想起火牛阵来,但是,当地凑不齐那么多牛,张家口一带的山羊,倒是有的是。于是,他改火牛阵为火羊阵,弄了几千头山羊,把角上绑上尖刀,尾巴上浇上煤油。让士兵在进攻时刻,一齐把羊尾巴点着,放了出来。对方倒也是没有防备,可是,被烧着了尾巴的山羊,并没有只往敌人那里奔,而是到处乱跑。跑到敌人那里,也没有扎死敌人。最后的结果很好玩,那天阵地两边,都在大吃烤羊肉。张之江的火羊阵,从改善伙食这方面讲,也不算完全的失败。

也就是说,使用火牛阵冲敌,若要成功,必要的条件,一是敌人完全没有准备,这一点,田单做到了。同时,还必须创造条件,让牛能负痛之下,只往一个方向冲。据说,田单是挖了一些通道,牛在通道里只能往前奔,等奔出去了,依照惯性,也就会冲过去,只要冲入敌阵,也就算成功了。

所以,田单能行,而邵青就不行,张之江更不行。因为两个条件,他们一个都不具备。在现代火器的时代,就算具备两个条件,所谓的火牛阵,恐怕也对地方造不成多大的威胁。只消机枪一扫,什么牛哇羊啊的,都得躺倒。

所以,火牛阵固然很传奇,也是个好故事,但要想重复这样的故事,其实是不可能的。无论古今,真要试试,只能试出笑话。所以,冯玉祥用张之江这样的人做主帅,就等着失败吧。果然,庞大的国民军,最终在他的指挥下,没多久就稀里哗啦了。等到冯玉祥再回到国内,想要东山再起,只能拢起一些残兵,曾经叱咤风云的国民军,一度连阎锡山的晋军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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