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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想着赢 要想怎么输

选前之夜,热情满溢的韩国瑜阵营邀请两百多位秃头陪着他一起进场,预估会有十几万支持韩的群众会到场共襄盛举;陈其迈阵营也不遑多让,找了个更大的空地要号召20万人守护高雄,宣称将创下高雄选举史上最大场。双方志在必得,气势也在伯仲之间,但选举最后只会有一个赢家,在双方支持者如此紧绷之下,选后如何安抚自己阵营被撩动的选民情绪,是候选人及其所属政党不容旁贷的责任。

多数人都没想到高雄市长选举会成为这场九合一选战的主战场。韩国瑜异军突起,几乎杀得民进党措手不及,陈其迈慢慢回神,同样有后来居上之势;双方撑尽了自己的基本盘,战到此刻,都有不能输的压力。对韩国瑜阵营而言,蓝营在南台湾憋了快20年,此役是最接近胜利的一次,若最后仍功亏一篑,难保一泻千里;对陈其迈阵营来说,高雄政权是绿色执政滩头堡,若失守势必成为压垮蔡英文政权的第一根骨牌,蔡辞去党主席事小,能否继续代表民进党角逐连任恐怕也在未定之天。

这场选战也透显着许多两岸政治的符码,韩国瑜阵营尽管有意无意地与国民党大老进行切割,不过,他不断强调的“高雄发大财”、“货出去、人进来”等等政见,其实无异于对现阶段蔡英文两岸政策的不信任投票。设若韩国瑜过关,代表蔡英文两岸政策将面临改弦更张的压力,但由于选后不到半年总统大选的竞选活动即将登场,执政党新的两岸政策在败选压力下势必往激化的方向发展(一如2004年总统大选),这当然也是美国政府极为关注这场选举发展背景之一。

为了动员选民,双方阵营尽将选战胜败的危机意识与其所承载的政治符码传达给选民,造成选民的焦虑、恶心、失眠,甚至前往精神科看诊都已时有所闻。对于这种现象,国民党立委柯志恩持平地表示:“韩国瑜有可能赢,陈其迈要面对高雄长期以来(民进党执政),这些群众要怎么办;同样的,蓝营被激化到这种程度,万一韩国瑜输到两万票、或是一万票以内,我觉得可能群众的那种失落还有整个期待的落空,如何抚慰顺利地走下去,这当然是一个领导者应该去承担面对的。”

在此刻,如何把群众动员出来,又成功地将群众带回原来的生活轨道,那是比起选举胜败更重要的事。曾多次来台湾观选的中国四川省社科院政治学研究所研究员郭丹这次又来到台湾,他表示,台湾选举议题过去较多聚焦统独、蓝绿议题,但今年选举则发现,候选人及民众较多关注民生议题,自律性也更强。他综合往年观选经历说道:“台湾社会在历经选举竞争后,仍能快速恢复理性,凸显台湾社会发展已趋于成熟。”

郭丹之言,客观陈述了一位长期观察选举的中国学者对台湾选举的评价。比起“中华民国快被消灭了”、“台湾快被中国势力吞并”的选战口号动员,这说法更值得台湾人珍爱。

明天投票,有赢家,总会有个输家;胜负是一时的,国家是自己的,民主是我们坚持的。无论韩国瑜或陈其迈,不能只想着赢,还要想着怎么输;输家会怎么输,往往比何人胜出更彰显台湾民主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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