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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国家队走向社会主义

有人说:“不可低估国家队入市的威力。”国家队有没有入市其实也很难讲。不过,姑且用中国人最爱的“宁可信其有”逻辑,“市场先生”也好像不卖这笔账;昨天恒指大插800点,难道叫做“趁好消息出货”?其实所谓的国家队入市在过去几年听过许多次,对上一次也不过是两个月前。

“让市场的归市场,政府的归政府”相安无事,本来是最理想的安排;这不单是自由市场原教旨主义的主张,也是从历史经验的结论。政府干预扭曲市场运作,这一点请恕我不赘。但观乎历史,由经济崩溃导致改朝换代收场的个案比比皆是。当统治是建立在分配利益的权力,利益结构的崩溃也意味统治权力要被颠覆。

从宏观历史看来,现代文明的发展最主要的转变都是来自生产模式进步。工业革命解放的自由人,并渐渐演变成我们今天所认识的资本主义社会。上世纪90年代,政治学者福山甚至称资本主义和代议政制民主社会状态为“历史的结局”。

意识形态光谱的另一端,马克思主义预言资本主义将以终极革命收场。可惜,那场波澜壮阔的革命至今仍未出现,也可能永远都不会出现。

无论是马克思主义抑或柏拉图的理想国,重点都不在于透过废除产权,而是要将分配利益的权力,集中在社会上最“伟大无私”的“哲王”(philosopher king)手上。所谓道路自信、制度自信等,说穿了其实只不过是希望继续以控制产业作为统治工具;甚至连生产模式的演进、统治阶层的利益共同体也想掌握在手。

救市救的是权力结构

理解个中底蕴,就知道过去近两个世纪以各种包装出现的社会主义主张,其实都只是现代“没有封号的贵族”对资本主义和代议政制民主的反动。说穿了,自命比众生更优秀的精英,认为由他们去决定资源和利益分配,才是合乎最多人的最大利益的安排。

利益诱惑之下,权力在手的人,几乎总会先满足了自己和身边近人无止境的欲望;柏拉图和马克思最大的缺失,就是不愿意承认人性中的主观执见。社会主义就是建筑在这种离地的理论基础之上。简单来说,当权位是利益攸关,被权力腐化的就是整个生产的社会结构。所以,什么国家队,救的不是市,而是权力的结构。

“欧美各国也有救市措施,难道也是政治权贵为保自己权位吗?”看到这里,我肯定有人会提出这个问题。无错,欧美的救市也好,其他的政府行为也好,从来都是以多数人的利益来包装,来为少数人的利益服务,但至少到今日为止,多数人仍然可以选择不相信政府,可以公开跟政府唱反调,甚至可以用真金白银跟政府对赌。

今天的香港,我们虽然仍然有这些自由和权利,但十年后、廿年后,我们有不跟随主旋律的条件吗?届时,当所谓的国家队入市,我们恐怕都要做啦啦队,落力倾情忘我演出。这就是香港如何由资本主义走向社会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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