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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语媒体:成也中国、败也中国

周三的德语报刊,报道重点都是柏林圣诞市场袭击案。不过,依然有一些与中国有关的话题被纳入了德语报刊编辑的法眼。中资收购就是其中之一。

因临近圣诞假期而提前出版的《时代周报》以“我们自己能行”为题,讲述了欧司朗基层员工通过努力促使公司高层以及中国投资者打消收购计划的故事。

12月初的一天中午,德国《时代周报》记者在雷根斯堡的欧司朗工厂外,与一些员工碰面。这些员工都牺牲了午休时间,同记者在一家酒店交谈。“当时,欧司朗的员工之间正流传一条消息。42岁的职工委员会主席魏宁格(Irene Weininger)介绍说,广大员工都被媒体报道震惊了:来自中国的竞争对手三安光电要吞并欧司朗,三安向媒体确认已经进行了第一轮会谈;欧司朗集团总裁白里恩(Olaf Berlien)、大股东西门子(17.5%股份)的总裁凯飒(Joe Kaeser)对此也并不否认。媒体还猜测,收购报价远远高于欧司朗的市值。”

“由于高层头头们还没有最终敲定,职工代表们纷纷开始活动,公开要求白里恩以及凯飒‘明确拒绝任何收购企图’。实力强劲的冶金业工会IG Metall也对欧司朗职工的诉求表示支持。在类似的中资收购德企案例中,这样强烈的基层反对声音是绝对是空前的。”

“短短两周后,路透社报道了一条让人吃惊的消息:中国投资者放弃了收购欧司朗多数股份的计划,员工的反对、政界的忧虑吓退了中国人。”

《时代周报》随后问道:基层职工为什么要反对一起还没有公开宣布的收购?这其中是否也有对中资收购的非理性恐惧?记者再次将目光投向了12月初在雷根斯堡同一些职工代表的交谈。

“职工委员会主席魏宁格说,最糟糕的并非是收购者来自中国,‘而是我们的命运又要被外人来决定。’她在说这话的时候,其他几名职工代表也纷纷点头附议。魏宁格接着说:‘我们不能对一起潜在的收购案进行罢工,但是我们还是会有反抗措施。也许我们会在工厂门口进行示威,隔壁宝马工厂、大陆集团工厂的工会成员也许也会同我们一同上街。’另一名代表补充说:‘那些亚洲人是我们的直接竞争对手;今天,欧司朗依靠在德国雷根斯堡以及马来西亚的工厂很有效地控制了成本,亚洲人一定觊觎我们的尖端技术,但对德国的(高人力成本)生产基地肯定没兴趣。’其实,欧司朗在中国也有生产基地,但是在交谈中,记者能够感受到职工极不愿意服从于异质文化的情绪。”

文章随后回顾了一番欧司朗公司跌宕起伏的历史,并且注意到欧司朗已经在今年夏天将逐渐萎缩的面向普通消费者的照明灯具业务出售给了中国财团。凭借剩下的专业照明设备、LED业务,公司的业绩非常出色,2016年全球营业额达到创纪录的38亿欧元,投资回报率高达12.5%。

“欧司朗的职工对企业的认同度非常高。魏宁格介绍说,公司职工平均年龄只有38岁,平均教育水平相当高;欧司朗具有顶尖的技术、充满干劲的团队、高盈利的业务,‘所以欧司朗能够在竞争中生存,我们自己能行!’”

文章紧接着提到了以危害国家安全为由被否决的爱思强收购案,并且注意到了同为高科技企业的爱思强与欧司朗的一个最重要不同点:前者经营遇到困难、急需投资者,而后者则不需要。“而且,政府还给欧司朗的LED技术研发提供了不少资助。58岁的职工委员会委员戴希塞尔(Stephan Deichsel)说:‘难道我们要让这些拿了国家资助的专利技术流失到国外?’”

“两周后,终于传来了中国投资者撤回报价的消息。欧司朗职工们总算松了一口气。在电话里,职工委员会主席魏宁格对记者说:‘如果消息属实,那就说明我们的努力是值得的。这也是给其他受到并购威胁的公司之员工的一个信号。’不过,目前还不清楚的是,西门子是否会将持有的17.5%欧司朗股份出售给中国人。对此,魏宁格说:‘我们会保持警惕!’”

瑞士《新苏黎世报》则将目光投向了一家瑞士的机械制造商。Bobst是包装机械领域的全球市场领头羊,这家企业则多亏了设立在中国的工厂才走出了困境。文章以“幸亏‘中国制造’,Bobst走出困境”为题,写道:

“在过去一年中,Bobst收获了比其他机械制造商更多的掌声。自今年初以来,这家瑞士企业的股价上涨了50%多。根据初步计算,公司的经营毛利润率(Ebit)达到了7%;管理层对投资者表示,2017年的利润率也将维持在相似的水平。这在瑞士法郎持续走强、全球经济不景气的背景下,可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这也说明,在经历了利润率只有1.5%的2012年危机后,Bobst有效地优化了其成本结构。”

“如今,公司客户可以用更低的价格购买Bobst的包装机械,这些机器不再是由欧洲的工厂生产,而是来自于中国以及印度的生产基地。客户则难以分辨其中的区别:管理层许诺说,Bobst全球的工厂都能以相同的品质生产。它们之间的成本差异则是惊人的:几年前,在欧洲工厂生产的机器售价达到了每台120万~160万瑞郎,而如今中国工厂生产的机器售价则只需要80万瑞郎。公司总裁让-帕斯卡·博布斯特(Jean-Pascal Bobst)在今日召开的公司投资者大会上不断强调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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