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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敬畏心的人容易突破底线

罗大经在他所著的《鹤林玉露》记载了父亲竹谷老人曾专门做《畏说》一文,来阐释敬畏心的重要性:

大凡人心不可不知所畏,畏心之存亡,善恶之所由分,君子小人之所由判也。

是以古之君子,内则畏父母,畏尊长,《诗》云‌‌“岂敢爱之,畏我父母‌‌”,又曰‌‌“岂敢爱之,畏我诸兄‌‌”是也。外则畏师友,古语云‌‌“凛乎若严师之在侧‌‌”,逸《诗》曰‌‌“岂不欲往,畏我友朋‌‌”是也。仰则畏天,俯则畏人,《诗》曰‌‌“胡不相畏,不畏于天‌‌”,又曰‌‌“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是也。

夫惟心有所畏,故非礼不敢为,非义不敢动。一念有愧,则心为之震悼;一事有差,,则颜为之忸怩。战兢自持,日寡其过,而不自知其入于君子之域矣。苟惟内不畏父母尊长之严,外不畏朋侪师友之议,仰不畏天,俯不畏人,猖狂妄行,恣其所欲,吾惧其不日而为小人之归也。

由是而之,习以成性,居官则不畏三尺,任职则不畏简书,攫金则不畏市人。吁!士而至此,不可以为士矣,仲尼所谓小人之无忌惮者矣。夫人之所以必畏乎彼者,非为彼计也,盖将以防吾心之纵,而自律乎吾身也。是故以天子之尊,且有所畏,《诗》曰‌‌“我其夙夜,畏天之威‌‌”,《书》曰‌‌“成王畏相‌‌”,孰谓士大夫而可不知所畏乎!以圣贤之聪明,且有所畏,《鲁论》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孰谓学者而可不知所畏乎!然则畏之时义大矣哉!余每以此自警,且以效切磋于朋友云。

竹谷老人的生卒时间和人生经历不详,这段话充溢着宋代理学的道德反思精神,或许也是对王安石‌‌“天命不足畏‌‌”的豪言壮语一种反诘。

竹谷老人认为一个人是否有畏惧心是衡量他是君子还是小人的重要标准。一个士君子,在家要敬畏父母兄长,进入到社会则敬畏父母和诤友。只有心里有所畏惧,才能有一种不做违背礼法和大义去做事的道德自律。而如果一些人做官不畏惧法律,挣钱不在乎贸易伙伴,这就是无所忌惮的小人。即使以天子之尊,也必定要有所畏惧,畏惧天道的警示,畏惧大臣的诤谏。

宋代特别是北宋的皇帝也是历史上较有敬畏心的。宋仁宗在位的皇佑四年(1052)冬季,京师开封府一冬无雪,这在古代根据‌‌“天人感应‌‌”的理论,是一种上天对统治者不满意的‌‌“异象‌‌”,人世间的统治者必须战战兢兢修德以应付天谴。

当时的宰相庞籍(戏曲中和包大人总作对的庞太师,那是文艺作品对其丑化)上书表示天地阴阳失理,要求辞去相位。宋仁宗却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安慰他说:

是朕不能感天,惠不能及民,非卿等之过也。

宋太宗在位时,因为彗星出现,下诏自责道‌‌“百姓何罪,责在朕躬,敢不兢畏贬损,以答天谴。‌‌这是历史上皇帝《罪己诏》流行的套路,‌‌“贬损‌‌”则是降低皇帝膳食的标准,如民间的百姓主动饿饭来反省。

当然,在后世人看来,畏惧上天示警是一种迷信,是不自信的表现,哪有自诩‌‌“和尚打伞无法无天‌‌”的雄伟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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