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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朝首脑会仍有暗涌

平昌冬奥结束后,韩国旋即派出代表团赴朝,接见者并非同级官员,而是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双方会谈达成六点共识,包括首脑热线、朝鲜愿与美国对话、对话期间停止挑衅,以及四月举行第三次韩朝高峰会等。代表团在回国复命后,又风尘仆仆的前往美国传达讯息,川普政府也顺势宣布,有机会在五月举行美朝高峰会。

这一连串的变化令人目眩,当中的外交角力非常值得探究。首先当然是韩朝关系的回暖,外界都只注意到金正恩大胆的核战略,却忽略他亦是地缘政治的老手。因为核武只是遂行意志的工具,政权生存才是最主要目的。透过核武筹码,金正恩取得了文在寅政府的背书,现在更要借力使力,与华府直接谈判。

值得注意的是,文在寅在此阶段扮演的角色可谓是幕后指导。根据青瓦台消息,韩朝会议的六点共识都是文在寅政府的主意,且文在寅政府还提供了实现无核化的方法,包括废弃开发措施到核武的累进步骤。这似乎让金正恩十分认同,表示如果以后韩朝遇到任何问题,都可透过首脑热线直接解决。

无核化目标或不一致

再来是美朝关系的和缓,对川普来说,无论是恐吓作战、隔空谩骂,乃至于严厉制裁,都是为逼迫金正恩沟通。赴美的韩国特使据称向华府告知,平壤可停止开发并逐步废弃洲际导弹(ICBM),也可释放拘押的美国公民。此筹码应该是川普愿意与金正恩见面的关键因素,因为双方都已走到即将相撞的境地,金正恩的让步也给川普一个下台阶。

不过,这不表示战争的引信已经解除。金正恩对外放话,如果朝鲜体制能得到安全保障,就没有理由拥有核武,且强调无核化是先辈遗训。过去金正日早有类似表述,但未能与李明博政府的无核化一致,双方不欢而散,不久后即发生天安舰事件作为报复。至于半岛无核化的遗训其实是金日成要求驻韩美军撤除战略核武,并不是指朝鲜无核化。

另外还有韩美关系的低荡,文在寅为求半岛和平,不惜全力绥靖,也让华府颇有微词。像是之前因冬奥延迟的美韩军演,四月即将重启,但首尔希望缩小规模、减低战力,乃是为避免刺激朝鲜。这也与华府的立场不同,华府仍希望在确认谈判结果前,继续以军演施压平壤。然而由于目前华府对韩半岛事务的人才缺位,政策难以持续,川普应会同意首尔要求。

最后,四月的韩朝高峰会是否会出现文金轴心也令人好奇,若两人能进行合作,透过文在寅韩朝经济共同体的设想,韩民族有望摆脱长久以来为邻近大国掌控的命运。当然,前提是到五月,金正恩必须缴出一张可令华府满意的成绩单,而华府的底线是完全、可验证且不可逆的无核化(CVID)。说穿了,弃核不只是放弃那么简单,更意味着与美国的完全和解,若能达成,川、金、文三人都有资格获取诺贝尔和平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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