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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妻:想说的话已在“最危险的地方说完”

在广州入境,消失将近半年的李明哲,一身憔悴地现身在湖南的法院受审。透过法庭间断直播,也让台湾人看到中国式的司法审判。

9月11日,在中国湖南省岳阳市,台湾NGO工作者李明哲与中国大陆籍被告人彭宇华,因涉嫌“颠覆国家政权”被审理。李明哲供称,对一切指控没有异议。李明哲也称自己的口供“是真实的,没有逼供”,对此深表悔改之意。

经过约5小时多的审讯后,李明哲被还押,法官则宣布找时间会在另期审判。而在场的台湾媒体只准2间进入,其余的媒体被安排在一间会议室收看“同步直播”。

李明哲的妻子李净瑜,也早先一日抵达湖南岳阳,并以家属身分出庭听审。在结束后,李净瑜发表声明,内容指李明哲对他说:“你回去台湾就不要再说了”,但同时“他的手捏紧我,他的眼睛也在眨”。对此,李净瑜表示无比心痛。

文末,她也说明“在台湾的论述习惯,在中国就是叛乱行为,台湾人不能接受,文明世界也不能接受”,这一场“政治大戏”,只是中国的拿手好戏“被认罪”,她并展现手上的“李明哲、我以你为荣”字样,表达支持夫婿的理念。

事隔一天,李净瑜在12日早上向德国之声书面表示,她想说的话,都已经在“最危险的地方”说完,剩下地就看中方下一步的动作,对此不愿再回应。

间断的“直播”

这场直播,许多台湾媒体与台湾人,也透过社交网路观看,在网路上引发热烈讨论。令人意外的,中国罕见对这位升斗小民的“犯罪”公开审判,似乎对于外界眼光还是有所注意。李净瑜先前被注销的台胞证,也迅速地被中方补办,家属也可以迅速去中国听审,表面上显示,中方似乎做了一定程度让步。

而台湾政党“时代力量”党主席,也是律师身分的黄国昌,则向德国之声表示,他并不认为中方有妥协什么,中方只是会想到国际社会,特别联合国听证会的眼光,才会有比较擦脂抹粉式的“公开审判”。中方只是想强调,他们是法治国家。

但黄国昌还是说,戏毕竟就是戏,演的刻不刻意“大家都看得很清楚”,这样只是让更多人对“中国式依法治国”,有更多的不信任感。

李明哲夫妻友人,一直在参与救援行动的文山社区大学校长郑秀娟,也向德国之声回忆,就她长久跟李明哲的认识,李明哲的出庭反应刚开始声音相当“戒慎恐惧”,到了后面才比较敞开心胸,讲话音调也才比较如以往。

时隔半年再看到李明哲,不免也觉得昔日老友变得沧桑许多。郑秀娟说,可以感觉前面很长一段都是“背稿”,但对于他的反应也不会意外。对于目前的李明哲“营救行动”也一切照旧,直到正式审判确认前都不会停止。

而知情人士也向德国之声透露,当时法庭里面的座位狭小,又闷又挤,实在是不易通行,由于人数有限,很多现场等待的人士直接被庭方告知回去看“直播”。

但是直播的画面上,却疑似有加工过后,再由官方“分段上传”直播内容的情形。该知情人士也苦笑:“(这国家)就是这个样子,我们也不会特别说什么”。整整5小时多的庭讯,总共的直播画面加总也不及1小时。

台各界持续声援

营救李明哲的台湾人权团体,也在11号抵达瑞士日内瓦,并发表声明,认为中国作为联合国人权理事会的会员,不该不了解表达意见是“基本人权”,并不是“犯罪行为”。

他们呼吁,台湾过去30年来,也是由一党独裁走向解严,中国习近平政权“别再重蹈国民党的覆辙”,立即释放李明哲。

台湾官方则由陆委会回应,表示李明哲关心中国大陆的公民社会与民主发展,透过网路社群与中国大陆朋友交流,宣扬分享民主、自由、政党政治之经验及理念,这种追求民主自由与人权保障普世价值的行为,应“给予尊重”。

从今年3月被关押至今,这次也是李明哲消失半年后,首次重新出现在镜头前。台湾各界也有质疑李明哲是否“触怒中国底线”,或是“明知不可为而去”的想法。一些透过网路看李明哲的审判的台湾网友表示,终于看见台湾人也有中国式的“被认罪”。更有网友揶揄,“被认罪”可能还是相对幸运的,再不认罪,就会跟刘晓波一样“被认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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