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米国会作证，再掀政治风暴

不管是希拉里克林顿的“电邮门”，还是现任总统川普的“通俄门”，美国前联邦调查局长科米每次在国会作证，都在华盛顿掀起政治风暴。就在昨天，科米在参议院情报委员会的“通俄门”调查中作证，再度成为全美政坛和媒体瞩目的焦点，因为他的证词，被认为是确认川普总统是否干预司法的关键。科米这次作证，最大的看点是什么？是洗清还是证实了对川普的干预司法指控？政治干预司法，为何对美国政客来说是毁灭性的罪名？

参加讨论的四位嘉宾是：美国外交关系委员会资深研究员黄严忠教授；中天新闻华盛顿特派员臧国华先生；政论作家，时局分析人士陈破空先生；普林斯顿社会学博士，政治与经济学者程晓农先生。

程晓农认为，科米作证的最大看点有两个。第一，从科米公布的听证会证词和昨天上午的公开听证会中看出，他主导的“通俄门”调查似乎并无进展；第二，科米拒绝在公开听证会上明确指证川普“干预司法”。根据现有的公开资讯判断，看起来科米的证词让川普在国会调查中变得比较有利。首先，媒体和民主党指责川普“通敌”，而科米的证词表明，没这回事，因为联调局根本未针对川普作任何调查；其次，媒体也怀疑川普团队成员“通敌”，而科米的证词表明，调查半年之后仍未发现可信的证据；第三，科米暴露出他试图通过媒体干预政治，他在听证中承认把自己写的与川普对话的记录通过哥伦比亚大学的一个法学教授泄漏给媒体，以便让媒体推动对川普的调查，这种举动让科米处于不利地位。

程晓农说，联调局具有执法单位的独立地位，总统不宜干涉司法独立。司法机构的独立不仅仅指不受行政部门的干预，也包含司法机构不干预政治运作，两者同样重要。听证会上参议员麦凯恩反复指出，联调局对去年的两位总统候选人的调查有“双重标准”，科米的回答没有给出明晰而有说服力的解释。麦凯恩的这一说法暗示，执法单位可能受到政治力量的干预，或执法单位参与了政治运作。

黄严忠表示，这次科米在国会作证的焦点不是川普是否与俄暗通款曲，而是他是否阻碍司法。后者如果得到证实，是可以导致他被弹劾的。从目前来看，似乎没有明显的“一剑封喉”证据证明他妨碍司法。共和民主两党对此当然看法截然不同—现在很多涉及川普的讨论往往参杂太多个人好恶或意识形态的成分，使得客观评价变得更加困难。但这种缺乏共识也说明现在就谈弹劾还为时过早。话又说回来，反川普的势力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必然会继续穷追猛打。而川普也会继续处于守势。没办法，他头上的小辫子太多了，即使共和党的精英完全支持他的也不多。

黄严忠说，目前对川普的调查针对两点，一是通俄门，二是政治干预司法。如何看这两个指控？如果用历史眼光来观察的话，假设美国总统换人，假设美国换成另一个时代，同样的事情是否引发如此轩然大波？比方当年的尼克松总统遭到弹劾主要是阻碍司法和毁灭证据，而川普事件远没有达到这一步。至于当年尼克松、布热津斯基等与中国打交道都是秘密通道，却并没有出现一个类似的“通中门”。事实上，川普很多做法可能不符合规则，但是他只是希望推行个人意愿。总之，从川普不断陷入政治丑闻的现实来看，美国政治要实现妥协似乎越来越不容易。大选结束后，我们注意到，“民主成为唯一行事规则”的原则似乎遇到挑战，因为失败的一方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

臧国华表示，科米在国会作证是华府本星期最令人期待的一件大事。电视台的实况转播，让很多人像看美式橄榄球超级杯大赛一样兴奋异常。科米的证词和他在听证会上的发言，的确有很多对川普不利的东西，例如坦言他做记录的原因是担心川普说谎，坦言川普希望他停止对佛林通俄门的调查，这些都有损川普的形象。但是科米并没有透露出新的实证，他只是对外界已经知道的一些事情做了一些解释与还原，没有出现对川普的致命一击。正因为如此，虽然民主党议员觉得并相信川普就是妨碍司法，共和党议员却在提问时为川普保驾护航，因为妨碍司法的定罪门槛很高，除了要有行动外，你还要证明他的犯意，比如说为了掩盖他与俄国人串通一气。如果他只是为了呵护自己的哥儿们，希望科米放佛林一马，这并不构成犯罪。

臧国华说，听证会直播的现场，有些选民就认为川普没什么事，有人就是不服败选，因此总给他制造麻烦。还有人认为，川普作为总统，要求手下的人对自己忠诚并没有错。众议院议长莱恩也认为，川普是政治菜鸟，不习惯华府政坛的规矩和惯例，因此外界不必惊慌失措。令人遗憾的是，科米风波的确影响到川普的施政，健保和税改难有进展，他本周推动基础设施的改造，也被科米听证会抢去了风头。有人梦想着弹劾川普，这可能永远只是一个梦想，因为川普做事虽然有点离经叛道，但他绝对没有违法。

陈破空认为，科米的证词，一方面表明，他的去职，是川普不满他继续调查“通俄门”；另一方面也显示，川普并没有要求他停止调查“通俄门”。但川普希望科米放过继续调查弗林。隐约暗示，弗林可能有某种问题，或者，调查弗林的问题，会牵涉到川普，或对川普不利。在这方面，至少，川普说话和处事不当。

陈破空说，科米的作证，使民主党与共和党、反对和支持川普的两大阵营更加分歧，反对者认为科米提供了不利于川普的线索，支持者认为，科米的说法反而澄清了之前媒体对川普的诸多不利猜测，比如，是科米主动告诉川普，后者不在调查之列。科米本身涉嫌向媒体泄密，会不会有麻烦，也是一个问题。科米在国会作证，由于事先公布了书面证词，减弱了作证当天的轰动性。股市平稳、并以微幅上涨收市，就是一个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