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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越战争中的解放军坦克兵:坦克装甲太薄

中越战争非常残酷,这是没有经历过的人无论如何不能理解的。今天讲一个坦克兵贺全力的回忆。

中越战争期间,我军使用了一些坦克装甲车辆。共有6个坦克团共500多辆坦克。

其中4个团为62式轻型坦克,1个团为63式两栖坦克,只有1个团为59式中型坦克。

众所周知,62式轻型坦克和63式两栖坦克均是所谓铁皮棺材,防御能力低下,仅能抵抗大口径机枪和炮弹破片而已。

为什么使用这些防御力不强的坦克?主要考虑越北地形都是山地丛林,59式坦克行军困难,恐怕派不上用场。

总体来说,坦克装甲车在战争中发挥了一定的作用。我军资料是击毁了1000多个火力点、100多门火炮和17辆坦克装甲车。代价是,坦克损失非常大。

越军装备大量可以反坦克的40火箭筒,且有丰富的使用经验。我军参战包括59式坦克在内,装甲均不能抵抗40火箭筒的近距离打击。除了40火箭筒以外,越军还装备美制苏制各种火箭筒、无坐力炮、反坦克炮、反坦克手榴弹、地雷等武器。

我军参战的500多辆坦克,70多辆被击毁,其中40多辆完全无法修复。这似乎并不算太严重,但几乎所有坦克都受伤。坦克中弹损坏高达600多辆次,平均每辆坦克受伤1次还多。

其中,又以62式轻型坦克损失最为严重。这种坦克重量仅有20吨,机动性不错,配备1门85毫米坦克炮使得火力也不错,但防御力太差。坦克正面仅能防御大口径机枪,侧面和背面连大口径机枪都防御不了。

这种坦克和今天的装甲车没什么不同,驾驶它作战是比较危险的。

更要命的是,越北地形多是山地丛林,坦克装甲车在这里很容易被伏击,却难以发现敌人。

贺全力是石家庄机械化步兵学院教授,著名的战斗英雄。当年他是62式坦克驾驶员。贺全力1974年入伍,1976年隶属昆明军区独立坦克团。

他有过长篇回忆,今天摘录其中一段。

贺全力回忆:1978年12月28日,我们团接到紧急命令,从昆明乘坐铁路出发,坦克到边境。1979年2月16日我们坦克连正式配属14军1个师,协同作战。我们每辆坦克搭载一个步兵班,要求直插孟康,攻打东楼。我们当面敌人是越军1个步兵团和1个地方武警营。他们在这里驻防多年,对地形非常熟悉,修筑很多工事扼守要地,装备重武器。

2月17日凌晨,我们奉命出发。越北山路仅能容纳一辆坦克行军,全连坦克排成一字长蛇阵。我们步兵和坦克兵都没有经验。步兵见坦克在山路上很颠簸,一些人竟然将自己绑在坦克上,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性。

进入敌人境内几公里后,我们开始遭到越军的阻击。开始是冲锋枪之类的轻武器,后来从山上射下机枪子弹。我们坦克还没事,坦克上的步兵可就遭殃了。他们在坦克上目标非常明显,瞬间就多人中弹。敌人机枪打过来,一些步兵见势不妙跳下坦克。那些将自己绑在坦克上的,仓促之间无法松绑,伤亡殆尽。

命令是尽快行军,不得拖延。所以我们坦克不能停下,只能继续冒着炮火前进。敌人逐步开始使用反坦克武器攻击,我们一边行军一边开火还击,全力压制敌人。

即便如此,我们连的305车还是被击中,发生爆炸,车长牺牲,炮手负重伤,坦克也被击毁。

有一定伤亡,我们还是在规定时间冲入孟康县城。越军见我们有坦克,吓得落荒而逃,留下一部殿后阻击。其实,我们只有坦克,却没有多少步兵。大队步兵没有赶到,坦克上搭载的步兵死的死伤的伤,不剩多少了。

越军很凶悍,也很善战,依靠县城的房屋开枪开炮顽抗。我们坦克掩护步兵,沿街前进,扫荡房屋。混战中,我连303号坦克又被一枚反坦克手榴弹炸中炮塔,几个坦克兵负重伤。

我们连续和越军混战五六个小时,毙伤大量敌人。我军步兵太少,始终不能将县城越军全部歼灭。此时天快要黑了,上级为防止越军趁着夜色反攻坦克(62式坦克没有夜战能力),命令我们撤退。

万万没想到,越军已经在我们撤退道路上设下了埋伏。撤退开始没多久,我们连309号坦克,突然被一发反坦克炮弹击中。62式坦克装甲薄弱,坦克被击穿后弹药大爆炸,炮塔飞出几米远,4名坦克兵全部牺牲。同时,我的坦克也被一发炮弹击中。

万幸的是,炮弹只击中我坦克左侧一个负重轮。20多吨重的坦克竟然跳了一下,作为坦克驾驶员的我当场被震晕,弹片击中我的肋骨和左腿。

我的坦克在倒数第四位,后面还有三辆坦克。我昏过去后,自己这辆坦克处于极大的危险中,后面三辆也随时可能中弹。

我在战友急迫的呼唤中醒过来,但左腿已经不能动弹。62式坦克的离合器,需要15公斤的力量才能压得动。情急之下,我顾不上自己伤势,双手压住流血不止的左腿,踩住了离合器,坦克才继续前进。

越军反应很快,第二发炮弹迅速又飞了过来,再次击中我的坦克左侧负重轮,我又被震晕。

这次晕了几秒钟就醒了过来,我努力操纵已经不听话的坦克前进,战友们也猛烈向外开炮开枪,压制越军。

敌人在暗中我在明处,天色又暗,根本不知道敌炮在哪里。

越军又射来第三发炮弹,再次击中坦克。我的坦克三次中弹,还能移动,已经难以控制,速度越来越慢。我看这样下去不但我们很危险,后面三辆坦克也危险。一咬牙,我将坦克向路边开,试图让出路,先让后面战友脱险。操纵已经失灵加上路窄,我的坦克一下子滑入沟中。

我费尽力气,才将坦克开了出来。此时后面三辆坦克已经开走,而我已经负伤十多处,全身是血,浑身剧痛。即便这样,我也不敢停车包扎,而是全力驾驶坦克前进,终于脱离了这段山路的危险地区。

刚刚离开陷阱,战友们就要停下车帮我包扎。我推开他们说:别管我,周边都是越军,你们继续射击。

我自己掏出急救包,用牙齿咬开,将感觉有伤的地方包扎了一下。即便包扎的时候,我仍然不敢停车。就这样,我驾驶着严重受损的坦克回到了后方。另外三辆坦克的战友后来对我说,如果不是我冒险让路,他们估计也报销了。

我回到后方就晕了过去,失血过多。当时伤兵太多,救护车都用完了,只能用一辆普通的解放牌卡车运伤员。卡车太颠簸,伤员受不了,就在卡车上铺一层沙子。我就躺在沙子上,送到了医院。在医院里,我经过了多次手术,取出十多块弹片,但仍然还有5块弹片留在身体里。

这么多年了,每到天阴这些地方就针扎的一般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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