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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BS:中国真的停止从被处决囚犯身上摘取器官了吗?

(博谈网记者赵亮编译)本文译自美国公共电视网(PBS)5月29日NewsHour节目的报道。

WILLIAM BRANGHAM:几十年前,中国开始实行从被处决的囚犯身上摘取器官,例如肾脏和肝脏,移植到需要器官的人身上。该做法受到人权倡导者和医学伦理学家们的谴责。

中国政府表示已改革了这种做法。现在他们说他们只从志愿者那里摘取器官。但有人说(从被处决囚犯身上摘取器官)这种做法还在继续。

HARI SREENIVASAN和制片人DAN SAGALYN有以下的报道。

HARI SREENIVASAN:这里是一条生命的更新。在这里看到,一名移植外科医生从一名志愿捐献者身上摘取肾脏,并将其植入一位肾脏衰竭的人身上。

在大多数情况下,需要新器官的患者必须等待数月或数年才能获得一个可用器官。但是这名男子告诉我们,十一年前他有末期的肾脏疾病,不能再等了。

肾移植患者(通过翻译):我那时已经做了两年透析,身体一直在走下坡路。

HARI SREENIVASAN:我们在加拿大温哥华见到他。他要求我们通过遮住他的脸、替换他的声音来隐藏他的身份,保护他的隐私。

肾移植患者(通过翻译):他们称这些人是活死人。你还没死,但已经走了。

HARI SREENIVASAN:由于他的年龄和罕见的血型,他说他在轮候到获得一个新的肾脏之前就会死去。于是,在家人和朋友们的敦促下,他于2006年去了中国的首都北京,在一个星期里,他获得了一个新的肾脏。他说他为该移植支付了一万美元。

在加拿大,这是免费的,因为政府会支付医疗费用。在美国,肾移植的平均住院费用为15万美元。旅行到另一个国家进行这种手术称为移植旅游。

肾移植患者(通过翻译):我是死着去那里,活着回来的。

HARI SREENIVASAN:在美国,平均每天有22人在等候移植时死亡。在(加拿大)这里,等候一个肺的中位等候时间是4个月,心脏几乎是1年,一个肾脏是2年。可以理解,移植旅游通过承诺几乎不用等候,把他们吸引到了其他国家。

不仅仅是加拿大生产出了前往中国的器官旅游者。在地球的另一边,大概在同一时间,一名以色列医生也有一位需要移植的病人。

移植外科医生JACOB LAVEE:早在2005年,一天我的一位病人来告诉我说,医生,我厌倦了在以色列等候一枚适合的心脏,我的保险公司告诉我,我应该前往中国,因为他们已经为我安排了心脏移植手术。他提前两周告诉了我他具体的手术日期。

HARI SREENIVASAN:心脏外科医生Jacob Lavee是以色列移植协会会长。虽然肾移植可以从活着的供体身上获得肾脏,但心脏移植不是这样。

JACOB LAVEE医生:如果承诺病人在某一具体日期进行心脏移植,这只能意味着——那些承诺者提前知道潜在的器官提供者将会那时死亡。

HARI SREENIVASAN:人权调查员Ethan Gutmann和律师David Matas曾在国会面前就中国的移植系统作证。

人权律师DAVID MATAS:杀死一个健康、无辜的人,以便让一名病人能活下去,这是不道德的。

HARI SREENIVASAN:他们说他们知道在中国是如何不需等待时间而获取可用器官的。

DAVID MATAS:他们显然有很多人等在那里,为了器官移植而被杀害。他们只是挑选合适的人来杀,取决于病人是谁。

HARI SREENIVASAN:MATAS和GUTMANN说,中国的医生与中国监狱的官员们进行了协调,在病人需要器官时处死犯人。

医疗人员和人权倡导者说这种做法违反了囚犯的人权。

但是,这是一名中国医生如何为该做法辩护的,这是中国政府制作的一段视频。

中山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何晓顺医生(通过翻译):运用中国传统的思维方式,那些在人生中犯了罪的犯人,如果我们让他们捐献器官,那么,在某种意义上,他们正在提供拯救。他们可以用这个机会为自己赎罪。

HARI SREENIVASAN:中国卫生部副部长黄洁夫在2005年的一个新闻发布会上承认中国政府从被处决的囚犯身上拿器官。

但是,在2014年,正在领导中国移植改革工作的黄洁夫宣称:从2015年开始,中国将停止使用被处决囚犯的器官。

但是,MATAS和GUTMANN认为他们有证据表明这种做法仍在继续。他们说死囚包括良心犯,如法轮功学员,他们成为非情愿的器官来源。法轮功是一种中国打坐修炼功法。中国政府自1999年以来一直在打压法轮功。

DAVID MATAS:我们采访了出狱并离开中国的法轮功学员。他们被系统地进行了血液检测、器官检查,不是为了他们的健康,因为他们正受到折磨,只做与移植相关的检查类型。

HARI SREENIVASAN:王春英(音)和尹丽萍(音)炼习法轮功。两人都说他们在1999年至2009年间被多次关押。

法轮功学员王春英(音)(通过翻译):2008年,我被强制抽血。那气氛非常紧张可怕。我想这抽血肯定与器官配型有关。

HARI SREENIVASAN:中国政府可能会说,我们只是需要更多的血。就这些。我们没有拿她的器官。我们没有对她的身体做任何事情。我们只是抽血来确保监狱里没有感染。你怎么知道政府是因为其他原因想要你的血?

王春英(音)(通过翻译):因为在劳教所里的生活条件恶劣。他们不关心我们是死是活。

法轮功学员尹丽萍(音)(通过翻译):一次,我被强迫抽血。有多次做其他的检测,如核磁共振、超声波和胸部X光检查。

HARI SREENIVASAN:GUTMANN说他采访了来自西藏和新疆的少数民族,他们讲述了在监狱里类似的体检故事。

人权调查员ETHAN GUTMANN:当你开始听到完全不同的群体用完全不同的语言描述同样的检查时,正是这同样的(身体)检查透露出一大信息,真正指向中国(政府)的敌人,那些政治犯和良心犯。

HARI SREENIVASAN:MATAS和GUTMANN 说,可能还有一个动机在推动这种做法,那就是利润。过去,一些中国的医院甚至宣布新器官的费用,一个肝脏是9.8万美元到13万美元,一颗心脏是13万至16万美元。

通过审阅中国的医疗出版物、医院网站数据及给医院拨打电话,GUTMANN和MATAS估计,在中国,每年可能仍在进行6万至10万例移植手术。中国政府否认这些指控。

中国政府表示,该国2016年仅做了1.3万例移植手术。相比之下,美国去年做了3.3万例移植手术。

中国驻华盛顿大使馆发言人在给NewsHour节目的一封电邮中写道:“中国政府坚决遵守国际上认可的器官移植伦理原则,坚持中国公民死亡后的自愿器官捐献。”

我们询问是否为了获取器官,政治犯被挑选出来处决。中国大使馆没有回应这个问题。

中国官员说,自2015年以来,他们不再摘取囚犯器官。

领导该改革的黄洁夫医生在接受中国报纸采访时表示该进展缓慢。

今年2月,在梵蒂冈一个有关器官贩卖的会议上,中国医学界领导人认同使用来自被处决犯人的器官是一种犯罪行为,应在全球范围内受到谴责。一些前往中国的美国医生说,他们认为,中国已采取重大措施来制止从被处决囚犯身上摘取器官。

世界卫生组织顾问FRANCIS DELMONICO 医生:我们得到来自加拿大、美国、中东关于个人去做器官移植的报告,人数显著减少,但是尚未完全停止。

HARI SREENIVASAN:Francis Delmonico医生是世界卫生组织的顾问,并且是移植协会前任主席。他率领国际上的努力,帮助中国建立一个新的器官捐献体系。您是什么时候第一次意识到中国可能在为了器官处决人?

FRANCIS DELMONICO 医生:2005年。

HARI SREENIVASAN:如何得知的?

FRANCIS DELMONICO 医生:当时是中国卫生部副部长黄洁夫邀请我到北京协和医学院。

他是一名肝移植手术医生。他对我说,“Frank,我们有一个可怕的问题,我需要你的帮助。”

在中国,一个个个体被处决。那些人成为来自世界各地前往中国的人的器官来源,移植手术多达1.1万例,那是2006年。

HARI SREENIVASAN:据DELMONICO说,一些像黄洁夫这样的医生希望停止这种做法,其他从贩卖器官中牟利的人不这样认为。

为了对中国施压,一些医药协会和期刊从2006年开始发起了抵制,禁止刊登依赖于从被处决犯人身上获取数据的中国研究论文。

同时,DELMONICO 和其他医生帮助中国建立了一个新的合法获取器官的系统,类似于美国的系统,要求本人同意,只能从医院里活着或死亡的捐献者身上取器官。

中国是否已经停止从被处决或正在被处决的人身上摘取器官?

FRANCIS DELMONICO 医生:我不能肯定。我可以告诉你,它明显减少了。但是,我是否可以向你、向世界其他国家保证它已完全停止了呢?我不能。

HARI SREENIVASAN:DELMONICO说中国新一代的医生想要并拥抱中国移植系统正在发生的改革。

但是,人权调查员ETHAN GUTMANN表示,中国(政府)仍然在杀害囚犯,拿他们的器官。

ETHAN GUTMANN:我们的报告显示出巨大的连续性,尽管中国政府人员对此做出完全不同的陈述。

HARI SREENIVASAN:领先的专家们呼吁检查中国的医院。

JACOB LAVEE医生:现在需要做的是有一个国际移植专家委员会,可以访问中国,核实这些器官的来源。

HARI SREENIVASAN:在绝望中,这名男子说他没有想过他新的肾来自哪里,回头看,他没有后悔。

肾移植患者(通过翻译):它给了我一个新的生活观。我有机会看到我的孩子们大学毕业。我和我妻子过着幸福的生活。

HARI SREENIVASAN:这是PBS的NewsHour节目,我是Hari Sreenivasan。

原文Has China really stopped obtaining organs from executed prison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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