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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萨说史210:豫中会战之灵宝防御战-二(2/2)

老萨的历史真相档案之二百一十(新抗战系列之一百三十)

此时,日军灵宝战役总指挥吉本贞一中将焦头烂额。

他已经接到灵宝战役后,停止全部战斗的命令。此时豫中会战大体已经结束,日军各部都作战1个多月,颇有伤亡。日军前后行军数百公里,人人疲惫不堪,不愿意继续增援灵宝作战。

吉本贞一无奈之下,向上级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冈村宁次反复求援。冈村宁次也很重视,这才在27日亲自飞到陕县和吉本贞一面谈。

冈村宁次同意在现有3个旅团1个师团基础上,再提供大量增援部队,包括第一批的2个步兵大炮,1个山炮大队,1个重炮联队(50多门重炮),以及坦克第3师团主力300多辆坦克装甲车等等。

增援部队在6月3日之前全部赶到,这样一来,日军在战斗力上又大大占据优势。

增援部队刚刚赶到,吉本贞一就迫不及待的发动新的攻击。

此次日军增加了数量众多的重型武器,战场情况就发生了很大变化。这一线地形比较险要,但终究不是无法逾越,海拔最高的山头也不过400多米。

日军以重武器开路,对于国军固守的阵地进行饱和炮击,然后以坦克为先导,掩护步兵冲击。

胡宗南集团属于中央军中装备较好的部队,但在重武器上也绝非日军对手,不能相提并论。

其中,国军最难对付的,就是日军的坦克部队。

此次,吉本贞一将坦克作为主要的攻击力量。在他的要求下,冈村宁次将坦克第3师团第17联队的2个集成坦克中队和机动步兵第3联队第3大队混编,组成一个渡边支队,由坦克第17联队长渡边谦太郎大佐指挥。这个部队装备坦克装甲车总数高达300多辆,攻击力惊人。

该部队在5月31日从洛阳出发,利用高机动性,仅仅一天就赶到陕县附近。6月1日上午7点,到达陕县附近5公里李家寨的日军坦克部队已经完成集结,可以随时发动进攻。

吉本第1军向灵宝地区进行了全面进攻的部署:

以长岭喜一的独立步兵第9旅团(杉兵团)为北路,由大营镇向西经南朝、焦岭、神窝、布张、寨原、岸底、纪家庄,攻向铁路线上的常家湾、南营、常阎村一带;

以69师团指挥的独立混成第3旅团(洋兵团)为中路,由西底庄、南院、魏家洼、栗子洼、小西坡,攻向以西的王平河、祖师庙、神底、上洼、虢略镇(现灵宝城)、西章、西常册、北贾村、上下庙底,与北路的独立步兵第9旅团在附近常阎村的部队会合。

以69师团59旅团(地兵团)为南路,由柿树洼、夫妇头、小张家坡、刘家河,攻向以西的草庙、庙沟河、竹园沟、后小妹河、前后孟家河、东坡、阳坡一带,然后继续西进,经虢略镇东南、正南约10-15公里之王家会、柿子沟,五亩,而越过附近最高的娘娘山,到达虢略镇以西之孟村、巴楼、郎寨,再向北经阳平镇、皇帝岭,与一齐攻向该地的中路、北路部队会合。

临时配属的部队,即第12军63师团的独立步兵第11、第14大队,独文山炮兵第1大队,野战重炮兵第6联队,战车第3师团的两个战车中队。山炮大队被配属到69师团,野战重炮兵第6联队于大营附近待命。

6月3日,敌军杉兵团从陕县调来汽车10辆,满载敌兵驰援被击退的独立步兵第9旅团独立步兵第223、第226大队。

12时,日军三四百援兵窜驰南北朝村,并向第8师弟22团后方干扰,双方白刃肉搏,死伤枕藉。

由此国军第一线阵地,到处都发生了激烈战斗。

据师长吴俊回忆:反复争夺一个据点达10余次之多,以至尸横遍野,其悲壮之激烈状况,不亚于淞沪战场。

让日军雪上加霜的是,3日开始,灵宝陕县突然降大暴雨,到处都是一片泥泞,对于进攻非常不利。

不过,暴雨也阻挡了中美联合空军对日军的攻击。

6月4日,坦克第3师团的前锋坦克第17联队(熊兵团)的渡边支队,也已经前进到大营地区,包括坦克90余辆,装甲车250余辆。

可以说,坦克第17联队的到来,大大改变了局势。

日军这300多辆坦克装甲车装备的火炮,比国军5个军火炮总数还要多几倍。日军仅仅靠这些坦克装甲车,就可以拥有火力的绝对优势。

同时,第12军出动第69师团主力向灵宝以南推进,策应正面作战,同这里的刘戡兵团一部发生激战。鉴于日军主力增援赶到,胡宗南命令过于突前的第8师放弃一线阵地向后撤退:第8师撤至韩家凹、砦子沟、季家湾、五帝村之线(韩家凹今为韩家村,砦子沟今为沟北村,季家湾应为吉家湾)。

由此,第一条防线的北面被日军攻破,国军陆续退守到第二线防线。

6月5日,新一轮攻势展开了,日军攻打国军第二线阵地。

面对国军顽强阻击和重兵集结,日军攻击自然不顺利。

南线的59旅团(地兵团)首先出击,从6点开始发动猛攻。刚刚出动的7点,他们就遭遇中美联合空军4架飞机的轰炸。天气不好,阴雨连绵,但我军轰炸仍然造成独立步兵第85、第118大队100人的伤亡,挫伤了日军的士气。

地面战斗是极为激烈的,地兵团的三角山攻击方向,斋藤大队第一次冲锋刚刚几分钟,就有22人被打死。

两军激战到10点30分,日军几乎没有推进。第59旅团指挥官木村千代太无奈,使用了5个步兵大队,在炮兵掩护下全力攻击,仍然步履维艰。

当晚23点在重炮掩护下,突进到康岭、庙沟河一带地区。受69师团指挥的独立混成第3旅团,在6月5日这一天仅前进了约3公里。

北线的大营附近的独立步兵第9旅团(杉兵团),也很困难。

在渡边谦太郎大佐所率的两个坦克中队及野战重炮兵第6联队的配合下,火力完全压倒国军。即便如此,当天该旅团不过前进了8公里而已,到达了虢略镇东北的布张、南家洼、庙后一带。

当天,日军平均前进4到8公里。

即便如此,在当天,左翼109师阵地朱光樨的阵地部分被突破,外围刘戡兵团阵地也被突破多处。

第79师291团第3营第8连连长谢鸿文回忆当年:6月4日,我们赶赴函谷关一线布防。我们占据山头,抢修工事,没有命令不得后退一步。阵地在山上,坡度大,高度不一。诚然,日军进攻很不容易,但我军防御同样很难。好在山上的土多石头少,工事修建的很快。为了预防重炮的轰击,我们挖掘的工事都在3米左右。果然,第二天日军就杀到了,用重炮猛烈攻击我军阵地。山势陡峭,日军步兵强行攻击等于送死。所以,他们希望先用炮火摧毁我军阵地,然后打开缺口,强行占领山头。一时间,几十门大炮齐发,阵地顷刻间树枝断折,尘土腾空,碎石乱飞,硝烟弥漫。阵地上的整个地面,几乎都被炮弹翻了一遍。好在,我们工事比较深,覆盖也坚厚,士兵伤亡不大。我连仍然有一个瞭望哨被炸毁,4名士兵全部负伤,其中班长受伤很严重。

敌人火炮向后转移以后,我连士兵立即进入破烂不堪的阵地,利用断树、弹坑、土堆、岩石为掩护,部署散兵线,严阵以待。敌人以为我军已经被强大炮火摧毁或者吓跑,便三五成群快速冲锋过来,大有一举占领山头之势。我一声令下,机枪步枪同时射击,手榴弹在敌人群中爆炸。敌人有的被打得头晕转向,抱头鼠窜;有的则惊呼怒骂,趴在地上胡乱射击。最终,他们丢下成片尸体,狼狈退走。

不久后,敌人的火炮又响了,接着又是步兵冲锋。我们反复和敌人厮杀,没让敌人占到一点便宜。

随后几天,战斗越来越激烈。国军有地形优势,火力上差距太大,尤其是日军坦克的参战使得国军伤亡很大。

第79师291团第3营第8连连长谢鸿文又写到:第3天也就是6日,敌人派出十多架飞机,沿着我们阵地投掷燃烧弹,一些掩体被击中,全连有了一些伤亡。整个阵地淹没在硝烟火海之中,成为一片焦土。我也被炸飞几米,晕了过去。等到醒来时,小号兵摇着我说:连长,敌人上来了,咱们完了。我跳起来,抖掉身上的尘土,怒吼:哭什么?孬种。快通知各排上刺刀,准备肉搏。我的连指挥所已经被炸毁,一个出口被炸塌,我领着没死的战士从另一个口冲了出去。此时,敌人离我们只有几十米,我部下战士衣衫破烂、满脸焦痕,但没有一个畏缩不前的。大家一股脑冲入敌人群中,进行激烈白刃战。有经验的军人都知道,居高临下冲锋拼刺是很厉害的。我们的刺刀向敌人胸部腹部招呼,敌人只能刺中我们的腿。敌人一下子招架不住,掉转身向山下溃退。

不过,第4天就不同了。

第79师291团第3营第8连连长谢鸿文回忆:第4天,也就是7日,日军大大增强了兵力和火力。除了大炮飞机以外,阵地前突然出现了十多辆坦克。日军步兵以坦克为掩护,连续发动进攻。我连阵地前,也有2辆日军坦克。它们一边前进,一边猛烈开炮开枪射击。我连根本没有反坦克武器,只能组织爆破队用集束手榴弹去炸坦克履带。我同时命令机枪手,扫射坦克后面的日军步兵,掩护爆破队。第2排第1班3个战士自己报名参加爆破队,冒着枪林弹雨摸到坦克边,投掷了手榴弹。轰一声巨响,尘土和硝烟罩住了坦克。我帮边的小号手兴奋的叫嚷,打中了,打中了。谁知道,这辆坦克并没有严重受损,突然从烟雾中冲出来。3名爆破战士躲闪不及,不是中弹倒地就是被坦克压死。就在这时,第二组爆破队又冲了上去。这次,他们将手榴弹直接塞到坦克履带下。轰一声,坦克跳了一下,右边履带炸断了。3个日本坦克兵急忙从坦克中钻出来,向后逃去。我军官兵枪弹齐发,将他们全部打死。第2辆坦克不知道虚实,以为第1辆坦克压中了反坦克地雷,吓得急忙转头逃走。这里山坡陡峭,这辆坦克转弯太急,竟然滑落到悬崖下。敌人步兵见状,也急忙退走。

随后,我们又坚持了几天。到了第6天也就9日,全连可以战斗的官兵只有20多人。我实在没有办法,被迫向营长求援。营长李大昭回答:援军一个都没有,你必须坚守,不得退后一步。营长李大昭是我多年老友,他最后对我说:兄弟,一起玩命吧。你死了,我替你照顾妻儿。到了10日,我连才接到命令撤退。整整6天血战,我连毙伤日军数百人,击毁坦克一辆,但自己伤亡极大。进入阵地时,全连官兵157人,撤退时候仅剩17人,基本拼光了。

北线中路南线中,中路和南线都是山地,而北线地形相对较为平坦,更适合日军发挥重武器的优势。

这里的守军第8师奋力抵挡,逐步坚持不住。

第八师师长吴俊后来回忆道:敌人不仅以优势空军及炮兵掩护,更重要的是阵地前突然出现大批中型战车冲向我军阵地。我军苦无反战车武器,只得在土坎下构筑掩体,以躲避战车的射击。我命令士兵使用集束手榴弹潜往投掷于战车腹下,日军战车被炸数辆。其余战车才悻悻而去。第8师战前战斗人员9700多人,战斗结束后仅余1200人。

其中以6月5日战斗最为激烈:第八师当面之敌,于五日拂晓,以猛烈炮火向砦子沟、焦岭、小南朝阵地射击。六时许,敌先头部队四百余,战车七辆,向该师阵地进攻。守军沉着应战,当毁敌战车三辆。旋敌主力步兵千余,战车九辆,蜂拥而来,我复将其战车三辆击毁。敌复以步骑兵五百余,向王和、韩家凹第24团阵地猛攻;另一部步兵七百,战车十余辆,向小南朝第22团阵地猛攻。

日军战史也写到:坦克第17联队,攻击第8师阵地时,遭到原配属第3军的坦克炮连的打击。当先的7辆97式坦克,当场被击毁3辆。随后,又有9辆97式坦克掩护步兵继续攻击,又被击毁3辆。虽敌人连续击毁我军坦克,但他们反坦克炮很少,逐步停止了炮击。我军再次出动10多辆坦克协同步兵攻击时,敌人已经没有开炮。

日军重武器越来越多,炮火越来越猛烈,情况对国军很不利。李延年急忙调整防御,命令李振清106师掩护阵地被突破的部队有序后撤,退到弘农河西岸的第三线阵地继续防御,第二线阵地又被突破。

国军在撤退前,破坏了几乎所有的公路,并且在所有日军可能经过的地区大量布雷。

这大大阻挡了日军的推进。

随后3天作战也是类似,日军以绝对火炮坦克的优势,全线猛攻。国军誓死抵抗,浴血奋战,顽强阻击。

激战到3天后的8日,日军仅仅前进20公里,到达弘农河东岸一线地区。

最南面的第59旅团(地兵团),所在地形最差,到处都是山地。国军以山地作为掩护,不断反攻袭击,伤亡惨重。地兵团和国军苦战,期间因山地信号不好,失去了和其他部队联系,自身难保。

在通讯断绝前,地兵团向第1军叫苦:遭到敌人有利拦截,前进更加缓慢,甚至山脉的小路也被敌人占领。要突破该地,无论付出多大牺牲和时间也难以奏效,实在遗憾。因此只能放弃这一行动,万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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