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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度养狗

大概是在两年前,有一则新闻,说的是美国密歇根州一男子被家中宠物狗一口咬掉了脚趾头,主人非但没有向狗追责,反而万分感激,原来通过伤口检查发现该男子患有严重的糖尿病,被咬掉的脚趾早已严重感染。

清代《履园丛话》里记有一条苏州药材铺店主养的狗,和美国狗故事相仿,甚至更加高明。药材铺主人姓姜,浙江慈溪人,因为有一定的医疗知识,平日里不只是开药店,还受邀去给乡里邻居看病,每次外出家里养的一条狗必定尾随出诊。老姜给人看病,小狗端坐一旁,像监督,也像学习。

有一天老姜没在家,有老乡前来问诊,看上去一条腿红肿异常,但找不到原因,眼见着没法走路。小狗见此,猛冲上前,一口咬在了腿肚子上,称得上稳准狠,顿时血流满地,疼的老乡哭爹喊娘满地找牙。老姜回家后看到满地紫黑色的血和受伤的老乡,吓了一跳,急忙用外伤药把创口敷上,然后抄起棍子把狗狠狠揍了一顿。一般来说这伤口怎么着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好,没想到第二天腿部肿胀竟完全消失,彻底恢复了正常,由此大家认识到小狗原来有治病的本领。

这一本领随后又得到多次验证。有一妇女肚子很大,而且食欲减退,老姜诊断为水痼病,小狗在边上突然呜呜鸣叫,宛如婴儿呜咽,老姜顿时领悟,判断此乃孕妇,于是开出安胎药,不过一个多月,该妇女生出双胞胎,母子平安。还有老姜误诊开错药,小狗在一旁汪汪叫唤,提醒换药的事情发生。

次数多了,小狗的名气越来越大。老姜每次出诊必定要小狗陪同。当地人也尊称小狗为狗医生。

无论是美国狗还是清朝狗,都通过咬人救了人的命,这无论是新闻还是故事,看起来都无比美妙。然而,现如今很多人受到狗的攻击,却没有得到任何好处。据媒体报道,目前北京市养狗量达到了100万只,无论是咬人还是吓人,抑或随地便溺,已经成为不容忽视的社会问题。

从现实来看,狗的工具性逐渐在减弱,宠物特性越来越突出,虽然这是社会富裕的产物,但饲养的宠物数量过于庞大,则是社会财富无效流动的表现。

当然,这问题并非如今才有。早在唐代就已出现。宰相裴度退休之后,没有地方发挥余热,便呆在家里养狗。呆久了,怪闷的,何况刚刚退休,社会活动尚未休,时不时有老干部宴会,裴大人从不一个人去,每次都要带着宠物狗,

一人一狗,热热闹闹地来,吃饭时一坐一卧,有美味佳肴,你一口我一口,吃得两情相悦。在岗时前呼后拥惯了,出门没个随从,确实孤单,有只狗召之即来俯首帖耳,喂点美食便恭恭敬敬摇尾示好,让人心里舒坦。但是,逢宴必去,去必带狗,让狗跟人一样吃香的喝辣的,享受高端礼遇,实在脱不开浪费粮食的干系。

现如今更有甚者,宠物美容、健身、美食,游乐场大行其道,已然超越动物保护,直奔“供养”。与此同时,多少贫困地区的孩童还在为吃不上一顿有营养的午饭困扰。

如果社会尚未实现同等富裕,宠溺猫狗之类的过分行为恐怕不好用爱心泛滥来保守定义,是否用浪费同一片天空之下的人类应享资源更为准确?

2013-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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