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政治正确，伤害言论自由？

被美国自由派贴上“种族主义者”标签的著名学者查尔斯.莫瑞最近到佛蒙特州的米德贝雷大学发表演讲，遭到数百名学生和骚动者抗议，被迫退出讲坛。而就在一个月前，美国保守派新闻网站“巴莱布特新闻网”极右翼编辑亚诺波罗斯原定在加州大学柏克莱分校进行演讲，也引发大规模抗议，甚至演变成暴力冲突，演讲也被取消。这两起事件，引起美国社会对于政治正确和言论自由是否冲突的争论。政治正确的风气，是否在伤害美国校园的言论自由？思想的自由和言论的多元，为何对美国人如此重要？

参加讨论的嘉宾是：美国维吉尼亚大学东亚语文系系主任Charles Laughlin罗福林先生；美国之音中文部记者，社会学家龚小夏女士。

美国之音记者龚小夏认为，加州大学柏克莱的大规模抗议查尔斯·莫瑞演讲反映出美国大学校园内一个根本问题，就是这些学生和学校不愿意倾听与他们想法不同的声音。她说：“大学校园最根本的、特别是人文社会科学，最根本、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让这些年轻的学生们看到和听到各种各样不同的意见，而在这个中间形成他们自己的看法。所以，我觉得这个事件是让人悲哀的。”

有观点认为，这次查尔斯·莫瑞事件以及之前加州大学柏克莱分校学生抗议亚诺波罗斯的演讲凸显美国高校在政治上左倾、强调“政治正确”之风过于强盛有关。美国维吉尼亚大学东亚语文系系主任罗福林认为，2016年美国大选后，美国的政治言论的氛围确实出现了很大的变化，但变化并非“往左”，而是“往右”，而且发生的一些事件都是在“往右走”的情况下发生的。虽然在米德贝雷大学发生的事情令人遗憾，但在事实上不同的意见得到了某种形式的交锋。罗福林也强调，任何以暴力形式去对待一个演讲者的行为，他是反对的。

龚小夏指出，近年来美国大学校园“左倾”的现象越来越严重，但缺乏系统的理论支持，已经演变成“扣帽子”。“比如说，在绝大多数的大学里，尤其像伯克利这样的左翼大学里，你要是一个右派教授，你的观点一公布，你根本连教职都拿不到，”她说。

罗福林则认为，不能把一切责任都归咎于左派，学生抗议本身就是一种言论自由的体现。他说：“从右派的角度看好像一切都是左派的人在捣鬼。但其实所谓的‘左派’和所谓的‘政治正确’是很多元的，很多方面的人都在比较自由的交流他们的意见。而右派是比较具体的，比如莫瑞教授和那个去伯克利演讲的人（亚诺波罗斯），他们的立场是非常明确的。而伯克利的确是一个左派的校园，那个人去那里会有人抗议应该是很清楚的事情。在某种程度上，示威也是一种言论自由。”

一些参与米德贝雷大学抗议的人认为，他们之所以要让右翼演讲者闭嘴就是不让“错误的想法”在大学有立足之地，校园要保护学生不受“错误思想”洗脑。龚小夏反驳说，关键是谁有资格决定什么是“错误思想”，谁去判断什么算“错误思想”。她说：“这是民主社会和专制社会一个根本区别。当我们说言论自由的时候，共产党也说言论自由，说我们要保护‘好的言论’。当你允许所谓好、坏言论标准存在的时候，特别是一些权威，大学权威也好、暴民权威也好、政府权威也好，让你来裁定好言论、坏言论，言论自由就不存在了。”

罗福林认表示，在民主社会，“到底谁说了算”的问题要靠宪法和立法的方法来不断地改变对错标准。他说：“所谓‘政治正确’这个提法本身是有问题的，它其实是一种保守主义批评其它一切立场的一种讽刺的说法。并没有一个群体代表所谓的‘政治正确’，它只是保守主义对言论氛围现状的一种批判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