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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面夹攻 欧盟前路多艰

上星期六是缔造欧盟的《罗马条约》签订60周年,成员国领袖云集罗马庆祝,唯一缺席的是英国首相文翠珊。不过,这位女士没有忘记60周年的大日子,特地为欧盟送上了一份“大礼”:英国由明天开始正式启动脱欧程序,预期两年内完成。到罗马条约65周年的时候,英国已肯定非欧盟成员国,关系如何则只有天晓得。

说英国向欧盟送“大礼”当然是反讽,实情英国脱欧为欧盟带来成立以来最大的政治危机,比九十年代欧洲汇率机制危机以至近八年的欧债危机更严重,随时打散欧盟或令欧盟打回《罗马条约》签署时的“原形”(只有六个成员)。

英国六十年代中开始积极争取加入欧洲一体化进程,但初期一直受法国总统戴高乐阻挠,直到戴高乐辞世后才完成谈判,并在1973年成为欧洲共同市场及后来的欧盟成员。自此以后,英国虽无法取代德国的龙头地位或拆解法德核心,但它是一众对不断融合有保留的国家的非正式领袖,令欧盟一体化一直进三步退两步,并且不让欧盟官僚过度介入成员国的内部事务。

现在英国决定退出,欧盟内部将少了制衡一体化的重要力量,可能令部份对一体化或“欧洲合众国”(United States of Europe)有疑虑的国家,如丹麦等藉此机会重新考虑欧盟的方向及自己的角色,甚至可能仿效英国以公投决定是否继续留在欧盟。换言之,英国启动脱欧随时成为倒下的第一块骨牌。

此外,英国是欧盟第二大经济体,对欧盟财务固然有分担,也令欧盟这个经济体有跟美国分庭抗礼的实力。英国脱欧后,欧盟整体经济实力将会缩水约三万亿美元,令欧盟作为贸易关税同盟的实力受到一定削弱,未来跟美国新政府的贸易谈判难免因实力不足而处于下风。若果在脱欧谈判期间希腊或其他“欧猪”再出现债务危机,英国肯定袖手旁观,到时候欧盟成员国面对的财政压力将会大增,变相增加离心力,对欧盟团结有害无益。

60周年没有庆祝理由

不过,对欧盟存在的威胁不仅仅是英国脱欧,俄罗斯以及土耳其的威胁同样不可低估。在新沙皇普京治下,俄罗斯志切重建在东欧的势力范围及在欧洲事务上的影响力,强行从乌克兰手上夺回克里米亚半岛是重要一步。但最大的障碍仍然是欧盟。欧盟的经济实力比俄罗斯强大得多,军力也相当,足以撑住波罗的海及东欧小国,令它们敢于不看北极熊的脸色。现在英国脱欧,欧盟内部又有各种争议,俄罗斯肯定用尽各种外交、经济压力促使欧盟放宽经济制裁,接受俄国吞并克里米亚半岛的事实,甚至可能加强对欧盟东欧、北欧成员国的军事威吓。对正处于内忧外患的欧盟而言,压力不易承受。

另一方面,土耳其虽不算强国,过去也长期想加入欧盟以享受共同市场的好处。但自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志切成为像国父Ataturk的强人后情况大变,他一再挑衅欧盟成员国,甚至批评龙头德国为形同纳粹。土耳其的实力当然不足以威胁欧盟,但它是中东通向欧盟的门户,是挡住数以十万计难民涌入欧洲的“屏障”,要是土耳其大打难民牌,任由中东难民涌向希腊、巴尔干半岛等欧盟成员,引发的动荡及政治压力不轻,更可能加剧民粹主义浪潮。

在三面夹攻下,欧盟60年实在没有什么庆祝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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