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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洋案远没有结束

震动全中国的雷洋案在“家属放弃诉讼”,涉案警员“给予党纪行政处分”中似已落幕。但是,他的校友们,以及希望澄清雷洋案真相,追求公义的众人仍然不肯放过。星期四,他们发表声明,继续坚持“要起诉,要公审,要真相”。他们要求当局还民众“免于恐惧的自由”。人大校友们的呼声得到众多共鸣,有人分析,因为许多人感到,发生在雷洋身上的不幸,可能发生在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身上。

今年5月7日晚,在北京,北京市民雷洋突遭警方以参与嫖娼为由扣押,随后莫名猝死在警方手中。警方前后不一的辩词,官媒和当局对事件前后矛盾混乱的表述,使这一非正常死亡演变成一巨大的社会事件。

数月后的12月23日,北京市丰台区检察院宣布对此案侦缉的结果是对涉案警察“不予起诉”,引发更大一波抗议,一个普通的社会事件由此成为全社会关注的公共事件和政治事件。网上流传着“高远东教授”的评述:“一个警察的错变成了警局的错,市局的错,市府的错,央视的错,检方的错...一错再错,一个可纠正的偶然错误变成一种须坚持的必然错误,变成一种制度的错误,一个政权的错误,各位大人们真的觉得合算?”

抗议声越来越大,人民大学雷洋的校友们率先发起签名行动,之后,清华、兰大、北大,川大等百多座大学,其他行业的人纷纷挺身而出。如此多的人出面为社会公义抗争,在近年的中国实为罕见。当局大约开始有点恐慌,了而未了的雷洋案走上另外一种演变。周三传出雷洋家属在官方和解协议上签字,放弃追诉权利。据指官方付给雷洋家属人道补偿金不低于1200万元人民币。生活在瑞典的茉莉评论:“由政府机构支付雷妻一千二百万,这笔钱来自全民税收。这样加害人不用赔偿受害人,而要纳税人赔偿,罪犯不受一点经济惩罚,真是中国特色”。许多人对雷洋家属迫于压力的做法表示同情和完全理解,网上有人写到:“我不能怪当事人软弱,在如此强大的公权力面前,再强大的个体都是软弱的,潘恩说过,民众害怕政府,就是暴政,政府害怕民众,民众才会有自由”。

周四,当局又公布了直接造成雷洋猝死的相关警员被开除党籍和公职的消息:北京市昌平区东小口派出所副所长刑永瑞被开除党籍和公职,该所民警孔磊被撤职,调离执法岗位,一名辅警和两名保安被解除劳动合同。对于北京检方一周前以雷洋案五名涉案人“犯罪行为轻微,能认罪悔罪”,作出不予起诉决定,现在在一片讨伐声中,当局又对涉案人来一个党纪行政处分,舆论显然觉得有掩盖耳目蒙混过关之嫌。

中国人民大学部分校友针对雷洋家属被害身亡一事达成和解发表声明:“本案中法律上的终结,并不意味着丰台检察院‘不予起诉决定书’是正确的,我们仍坚持对该决定书不接受、不认可、不同意的观点”。中国人民大学部分校友周四再次发表声明,开头就发出了警告:

“如果,你觉得雷洋事件随着家属被放弃所有诉讼就嘎然结束了,那下一个雷洋就是你!而且,你将是5月7日晚出事,5月8日凌晨就嘎然而止的雷洋!为了每个中国人‘免于恐惧的自由’,不光‘国家精神,雷洋依然’,我们每个人都‘依然’”。

据人大部分校友发布的声明,北京检方作出“不予起诉”以来短短几天,根据不完全统计,就有2500来个、来自166所高等院校、来自各行各业的签名。这份声明最后再度重申:“不同意,不认可,不接受;要起诉,要公审,要真相;无真相,无公平,无法治;真相白,民怨止,法治兴”。

北大部分校友也于29日发出题为“正义不言晚,公道必有时”的声明,他们对检方“不予起诉”的决定强烈不满,对人大校友的声明及敢于担当的勇气表示欣赏和坚决支持。“我们呼吁政府严格规范警察执法行为,切实保护公民生命安全,还民众免于恐惧的自由...”。

社交网络有关雷洋的评论滚滚而来,许多遭屏蔽,许多又诞生。总是帮助当局观察风向的‘环球报’总编胡锡进也在微博感叹:“回顾2016年,中国的最大公共舆论事件竟是雷洋事件,这一情况与其他大国很是不同。”始料不及吧?

不少网友用这句话预言:“‘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公民权利从来不是廉价的施舍品’,雷洋案远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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