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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初期中国空军的三大轰炸机(4/5)

人道远征——B10轰炸机显神威

自从七七卢沟桥以来,中国始终处于防御中,没有能力攻击日本本土。中国空军经过仔细研究,认为必须用轰炸机对日本本土进行轰炸。

这同后来杜立特轰炸东京一样,对国内民心士气会有极大提高。

蒋介石也想在抗战低迷时鼓舞士气并给日军以警告,他在1938年5月8日的日记中写道:“空军飞倭示威之宣传,须早实施,使倭人民知所警惕。盖倭人夜郎自大,自以为三岛神州,断不被人侵入,此等迷梦,吾必促之觉醒也。”(《蒋介石日记揭秘(下册)》,张秀章编著,2007年)由此,远程轰炸日本就被提上了日程。

从中国沿海的浙江机场起飞到日本本土,单程至少也要900公里,往返最少就要1800公里。目前中国的现役轰炸机都没有这种航程,只有B10轰炸机的2200公里的航程才勉强符合。

没想到,此时外籍人士控制着这3架宝贵的B10轰炸机,并且提出轰炸日本需要奖赏每人10万美元,一共80万美金。中国空军高层经过研究,认为钱倒还是其次,但怀疑外籍飞行员是否可靠,说不定直接将飞机飞到日本投降都有可能。

所以,他们用了个办法把飞机夺了回来。

关于如何夺取这3架轰炸机,见老萨之前的文章:抗战之后,中国于1937年10月在汉口组成了一支外国人援华空军中队,包括9名飞行员和4名机械师。这9名飞行员来自美、英、法、荷、德等多个国家,都是来中国的冒险家。

要说飞行技术,这几个人都有些绝活,却因为都不是军人,根本无法管理。

他们是由后来大名鼎鼎的陈纳德管理,但实际上陈无法指挥他们。

陈纳德回忆:1938年秋天,当蒋夫人再次提出这一设想的时候,我对此又大泼冷水。因为从那一大群前来中国碰运气的飞行员当中,要选出真正有能力的飞行员来似乎不很容易。我们雇佣了一支不寻常的队伍,其中有4名法国人,1名荷兰人,3名美国人,1名德国人,还将6名最优秀的中国轰炸机飞行员充实到中队里。这个国际飞行中队里面,确实有些优秀的驾驶员。诸如吉姆·艾莉森曾在西班牙同德国人和意大利人战斗过;吉布森已经完成了美国空军的训练科目;韦格尔是一架奶牛场飞行学校意气风发的毕业生;还有一个家伙叫施密特,他宣称曾与芬兰人一起飞行过。最令人惊异的是一位满脸长毛的小伙子,他向我们展示了出色的飞行日志,上面开列着他总共有1万2000小时的飞行时间!那时我已经有20年的高强度飞行经历,可是我的飞行时间还不到1万小时,所以我有点怀疑这个小伙子的资历。我找来一架轰炸机,让他驾驶。他推三阻四,最后不得不承认道:我想我最好还是别装了,我以前从未开过飞机。

这9个飞行员和新到货的4架先进的美国马丁139WC轰炸机和7架伏尔提V11轻型轰炸机,组成了国际第14队。

这些人一来是无纪律可言,无法指挥;二来他们来中国不过是为了钱,并不愿意玩命。所以从1937年组建以来长达半年时间,他们一共只执行过2次任务。

1938年2月7日,他们出动7架轰炸机从武汉起飞,轰炸了蚌埠附近的日军阵地。

24日,他们再次出动5架轰炸机,轰炸了驻守新乡车站的日军和机场。

由于水平不高,实际战果几乎没有。

更可怕的是,这群不是军人的空中混混,还经常搞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陈纳德回忆:这个国际飞行中队最大的问题不是在空中,而是在地面。特别是在汉口一条臭气熏天被称作垃圾街的地方。那里主要居住着酒吧老板及招待员,还有小商贩和妓女。这个中队的优秀飞行员把垃圾街当做了他们的飞行基地,维持生活几乎是靠高纯度酒。喝醉了之后,他们便胡说八道。他们就会对任何想听他们话的人吐露一切,也包括人们所不知道的一切。一些军事机密也常常通过“垃圾街”传播出去,后果极其严重,以至于使中国人开始考虑付出这样的代价是不是值得。当时我拟定了一个,轰炸山东济南日军指挥部的计划。这应该是一项凌晨执行的任务,为了减少干扰,多睡会觉,中队驾驶员应该在袭击前一天的下午便开始加油,装载炸弹。一定又是他们在垃圾街话说得太多了,日本人在当天太阳快落山时来进犯,并把炸弹投到停放轰炸机的跑道上。100磅炸弹也随之发生爆炸。一声巨响,跑道上所有的轰炸机(伏尔提V11轻型轰炸机)全部炸毁了。

这种情况下,显然保留这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部队毫无意义,中国空军高层试图解散这支国际纵队。没想到的是,这群冒险家的性格倒是很剽悍。谁敢砸他们的饭碗,他们就要揍他甚至对他开枪。

当时中国人正在筹划驾驶唯一可以使用的马丁轰炸机空袭日本本土,但马丁轰炸机又被这群洋人把持不愿意放手。无奈之下,后来轰炸日本的英雄徐焕升上尉想出一个点子。他谎称日本人要空袭机场,让外籍飞行员驾驶轰炸机转移到成都去,他也一同前往。

当飞机一到成都,外籍飞行员都离开飞机去酒吧鬼混了。徐焕升立即跳下飞机,下令由武装的国军卫兵站岗控制飞机,任何人不允许靠近。

第二天因为宿醉还没有完全清醒的外籍飞行员回到机场,发现无法靠近马丁轰炸机,都勃然大怒,甚至掏出手枪威胁卫兵。卫兵自然不是吃素的,用带着刺刀的步枪作为回应。见威胁无效,这群半醉的飞行员骂骂咧咧的,在机场四处寻找徐焕升,要把这个“该死的骗子”拖出来狠狠揍一顿。

后来敢驾驶马丁轰炸机孤身飞往日本,成为一个轰炸日本本土飞行员的徐焕升,自然不是怕这些人。但自古皇帝尚且避醉汉,何况一个徐焕升。他只得躲起来,随后写了封信,让他们老老实实的接受现实。

信的部分内容是:你们将搭乘欧亚航空公司的飞机,于明天顺利返回汉口,那里还有别的任务等着你们,而马丁轰炸机则由本人负责接管;这个命令已由汉口的航空委员会下达,原本今天下午我正准备到你们的住处告知此以命令,但你们却以粗暴的态度对待我,甚至想要揍我。希望你们能够心平气和下来,我个人非常钦佩诸位,因为你们协助我国从事抗战,但希望你们不要掏手枪动粗,因为那有违你们善良的本意。

自然,执行这个任务是非常危险的。日本有着完善的防空网,装备大量地面防空武器和数百架战斗机,如果白天去轰炸基本不可能生存下来,所以必须选择晚上。

即使是晚上,以区区2架3架B10轰炸机去日本本土轰炸,其实同送死也没有什么区别,只要日军战斗机发现你,追过来,你不可能在长达900多公里的归途上摆脱敌机。

所以,这个任务几乎是一个自杀性任务。唯一的优势在于,日本当时还没有装备雷达,所以还是存在全身而退的可能性。

因为这个任务太艰苦,又太危险,中国空军高层经过研究,交给了夺取飞机的徐焕升上尉。徐焕升当时已经32岁,不是20多岁的小伙子了,他的职务是空军第十四队队长,也就是中队长职务,在空军也算是不小了。

为什么选择徐焕升,原因有三个:

1.徐焕升是曾经留学过德国的优秀飞行员,技术很好,在中国空军很有名气,曾经长期担任笕桥中央航校教官。

2.徐焕升的很有组织力和判断力,更有勇气。在担任中队长期间,他相当胜任,为空军高层所赞扬,比如夺取马丁轰炸机这么头疼的事情,徐焕升轻松就办到了。这种艰巨的任务,交给徐焕升这种大将之才,是没有错的。

3.蒋介石对徐焕升非常信任。徐焕升由于技术精湛,曾经长期担任蒋介石座机副驾驶职务,蒋对他很了解。蒋介石认为徐焕升对国家忠心耿耿,为了杀敌不惜牺牲自己生命,是民族的精英人物,所以亲自选定了他。

不过,其实并不是蒋介石选择了徐焕升,而是徐自告奋勇,主动请缨。

《钱大钧(蒋介石侍从室主任)参与策划中国空军远征日本》一文中记载到:1938年春末,任空军轰炸机队队长的徐焕升请侍从室一处陆军侍从武官居亦侨向蒋介石面前陈说,他要求为抗战献计。居亦侨知道侍一处讨论过这事,就向蒋报告,说:‘先生,空军轰炸机队队长徐焕升求见。’蒋问:‘是不是钱主任(钱大钧)说的远征日本的事?’居亦侨答称:‘他想在日本本土上空投放反法西斯战争的宣传品。这个任务由他去完成。’蒋介石反问居亦侨道:‘这件事他能作吗?’接着又说:‘你通知要他今天午后来谈谈。’下午3时左右,居亦侨领着徐焕升到了蒋介石办公室,徐对蒋说:‘先生,我估计马丁号载负宣传品问题不大,只要把临近东海的衢州机场跑道修好,加长一些,就能够起飞。’蒋问:‘办法是好,那么往返的油够飞吗?’徐不加思索的回答道:‘从衢州机场起飞,到日本上空,来回路程,机油差不多,够用了。’蒋介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最后叮咛道:‘徐武官,还须小心,要谨慎,注意保守机密。’徐焕升说:‘是,先生,我准备在深夜采取行动。’蒋介石命令抢修衢州机场。“

徐焕升自己挑选了两架飞机的机组成员,都是空军的精英人物。而B10轰炸机也得到反复维修,达到最好状态。不过有一个巨大的问题难以解决,就是到底怎么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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