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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虎队和他们的P40战斗机(5/9)

大名鼎鼎的飞虎队组建了

1941年7月10日,110名美国飞行员和150多名美国地勤人员乘坐荷兰货轮从旧金山出发,由两艘美军重型巡洋舰护航。

因为日本人也知道了这件事,他们的报纸宣称:这艘船永远也不可能到达缅甸或者中国,我们将在中途击沉它。

7月底,所有人员到达缅甸,根据英美协议,他们借助英国的空军基地做训练。

虽然陈纳德对英国人的严格制约极为不满,抱怨到:连在墙上定个钉子或者换个灯泡,都要向英国佬汇报。不过,他们毕竟有了一个远离战火,且后勤充足的基地。

1941年8月1日,中国空军美国志愿大队正式成立,英文缩写为AVG,地点是后来大名鼎鼎的缅甸同古(戴安澜200师血战的那个城市)。

陈纳德担任大队长,中国空军上校军衔,下辖3个中队,第一中队为亚当和夏娃中队(队徽为亚当和夏娃围绕着一个苹果);第2中队为熊猫中队(队徽为一个熊猫,但大部分飞行员画上自己的漫画像);第3中队为地狱天使中队(队徽为各色各样的天使,裸体天使)。

英国在缅甸的防御部署是极烂的,除了仰光和北部的马格威以外,根本没有较大的机场。同古机场除了一条1000米的沥青跑道和几栋柚木搭建的营房以外,什么都没有,条件非常艰苦。用陈纳德的话来说:整个缅甸连一尺的蚊帐都买不到。

而陈纳德面前也有很多问题。

第一,P40战斗机的性能明显弱于零式战斗机和一式战斗机,怎么能够用这种落后的战斗机在空战中获胜,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第二,美国志愿大队这110名飞行员中,顶多只有十多人能够胜任P40战斗机的驾驶,其余都是菜鸟一样的人物。要在短期内将他们训练为战斗机飞行员,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蒋介石和宋美龄给予陈纳德极大的信任,他们几乎将志愿大队所有的权力都交给了他。甚至陈纳德需要采购的所有东西,都直接给他一张支票,金额随便他填写。

陈纳德以自己卓越的能力和极高的战术战略理论水平,在美军混了20多年,才是一个区区的上尉,最大职务不过是一个中队长。

他的所有思想,后来被事实证明完全正确的思想,根本就不被美军高层接受。

现在,陈纳德终于得到了印证自己的理论的机会,更重要的是可以建立陈纳德一直希望的光辉事业。

陈纳德是一个职业军人,金钱和优越的生活对他没有什么吸引力,他希望能够在自己的一生做出一个职业军人所能成就的最高荣誉。

其实在陈纳德去缅甸组建飞虎队之前,美国陆军曾经愿意提供给他两个工作,一个是教官,一个是枪炮军官,但不允许再做现役空军指挥官。这两份工作的待遇都相当不错,如果为了钱,陈纳德完全可以留在美军。

但陈纳德的想法,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与其留在美国教一群不求上进的军官,还不如去中国做一些实际的事情。

航空委员会副会长周至柔,负责提供给陈纳德一切军事上的帮助。航空委员会副秘书长家黄仁霖,则负责提供给这些美国人生活上的所有需要。

这多少有些冒险,因为如果陈纳德是一个张召忠、罗源那样只会用嘴的大话王,那么这个志愿大队很可能毫无战斗力,白白耗费一大笔宝贵的外援。

好在,蒋介石的眼光很好,陈纳德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空军军官,堪称二战中最顶尖的飞行员、指挥官和战术大师。

所面临问题的第一点,丝毫难不倒陈纳德。上文已经说了,在中国期间,陈纳德从来不躲入防空洞,而是驾自己的飞机升空,详细观察了100多场中日间激烈的空战。他以美国人的严谨,将所有他看到的和心得,全部记录下来。陈纳德在4年时间内仔细研究了日本空军的战术和日本战斗机的特点,早已烂熟于胸,可以说世界上几乎没有第二个人比他更了解这些。

陈纳德认为,P40战斗机虽然大部分性能不如零式战斗机,但它却有二个非常重要的优点,就是平飞速度快,俯冲速度也快。

以零式战斗机卓越的盘旋能力,如果P40战斗机和它低速缠斗,必死无疑。如果试图爬升躲避或者占据高位,P40战斗机也必然被爬升更快的日机击落。陈纳德认为P40战斗机唯一可以取胜的战术,就是从高空俯冲偷袭,一击之后无论有没有击中,立即高速飞走。因为P40战斗机俯冲速度很快,零式战斗机很难逃过它的俯冲攻击。即便攻击没有击中,由于P40战斗机的速度比较快,日机也不可能追上它。最低程度,即使不能击落日机,也可以保证不被敌人击落。

这个战术在陈纳德看来,是唯一可行的,不然就是让这些小伙子们去送死。

这个战术在今天看来似乎没什么,但在严格讲究军纪,尤其是空战纪律的二战来说,这就是大逆不道的。

二战中所有国家的空军,要求飞行员必须有勇敢、坚毅的态度,要勇于和敌人正面对抗,拼死搏杀,就算被击落了也是祖国的骄傲。

陈纳德这种高空偷袭,打了就跑的战术,在所有这些国家空军来看都是:卑劣的暗算行为、毫无骑士精神(或者武士道精神)、国家和军队的耻辱。

所以在目睹美国志愿大队多次训练以后,缅甸的英军空军高层,居然向下发文:英国空军飞行员一律不得仿效美国志愿大队的战术。如果擅自模仿,即便在空战中获胜,下了飞机也要上军事法庭。

对于这一点,除了英国人以外,中国人和日本人其实也不能接受。当时飞虎队的地勤人员中,还有100多个中国人。

一个从抗战开始就从事地勤工作的资深工程师说:这种战术如果在抗战的中国空军使用,飞行员肯定会被枪决。打了就跑,可以定为临阵脱逃。

虽然面对如此多的非议,但陈纳德有美国人特有的务实精神,毫不理会。想想也是,打仗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从肉体上和精神上摧垮敌人。P40战斗机远远弱于零式战斗机,除了这种战术以外根本就不可能打垮零式。如果硬要讲什么英勇的骑士精神,强迫P40战斗机以弱攻强,不就等于送羊入虎口,岂不是弱智和变态行为?

所以,陈纳德苦苦传授,让他的队员们全部掌握了这个战术。

这种看起来不入流的战术,为飞虎队后来以弱胜强,击落大量日机奠定了基础。

第二点,自然更难不倒陈纳德。

陈纳德的第一份工作就是乡村教师,他将一批年龄和他差不多,身高体壮,甚至要和老师打架的美国农村孩子教育成人才。随后的几十年内,陈纳德一半时间作为飞行教官,教育了无数年轻空军骨干。现在教这区区110人,有什么难度?

陈纳德的教育方法是很有意思的,由于篇幅有限就不多说了。大体上来说,陈纳德采用淘汰方式、因材施教、理论和实践结合。淘汰方式是美国社会任何一个地方都存在的。当年国民政府曾经聘请过意大利教官训练飞行员,这是一个可怕的灾难。意大利人没有采用淘汰制度,而是不管好坏都给参加培训的飞行员发结业证书。结果这群飞行员里面有学的很好的高手,也有连基本航线和起降都飞不好的混混。陈纳德说,意大利人是一种犯罪行为,因为后来这些学不好却有飞行员资格的中国小伙子,基本都在空中送了命。陈纳德严格采用淘汰制度,让他的部队始终存在压力、竞争和学习的动力。美国人,尤其是年轻人都是很注重面子的,谁都不愿意做失败者。著名连续剧《兄弟连》里一个士兵说,在他们的小镇,有两个青年因为体检没有通过不能参军,羞愤的自杀了。

淘汰制度让人人都在拼命学习,各方面都有着很明显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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