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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能源车几十亿补贴被骗走

中国企业重大信用缺失有了新案例,制度和信用千疮百孔,状如缕空纱。

9月8日,财政部正式公布新能源汽车推广应用补助资金专项检查的相关情况,曝光了5个典型案例,苏州金龙骗补金额高达5.1921亿元,居五家企业之首;深圳五洲龙骗补金额为0.5574亿元;奇瑞万达贵州客车骗补0.981亿元;少林客车骗补0.756亿元,五家公司共涉及金额10.1亿元。

骗补有大小,共同特点是毫不手软。

2016年初,财政部对90家主要新能源汽车生产企业进行了专项检查,共涉及2013-2015年已获得和已申报中央财政补助资金的新能源汽车40.1万辆,抽查13.3万辆已销售的新能源汽车的运营状态,涉嫌骗补和违规谋补的车辆总数高达76374辆,涉及补贴金额92.707亿元。

从车辆总数来骗补率大约19%,从资金来看,骗补率高到18%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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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观察报》9月9日报道,财政部曝光的当天下午,一份更详细的名单在各个圈子内流传,该名单提到了20家涉及骗补的整车企业,以及89家涉及新能源车辆闲置情况的企业。至8日晚间,一份号称更完整版的“骗补名单”浮出水面,按照该名单,被调查的93家企业中有72家企业存在骗补和违规谋补行为,涉及补贴资金92.7亿。该名单与金额尚未得到权威部门确认。

据7月9日国资委的督查报告数据显示,从2013~2015年,中央财政共拨付新能源汽车补贴、奖励资金284.44亿元。同期地方财政年拨付补助资金合计200多亿元。如果92.7亿属实,意味着18%以上是骗补。

个别企业患上补贴依赖症,这些企业的基因存在问题。根据《每日经济新闻》统计,金龙汽车纯电动、插电式新能源汽车2015年共计实现收入118.58亿元,其中财政补贴金额为58亿元,补贴占比将近49%;亚星客车2015年纯电动和混合动力两类新能源汽车的收入为10.35亿元,其中财政补贴资金为4.59亿元,补贴比例为44%;江淮汽车2015年新能源汽车收入为18.52亿元,其中财政补贴资金高达21.87亿元,占比为118.09%。这些企业的内生造血能力让人担忧,这些企业还能投资吗?

推而广之,如果转移支付、扶贫款五分之一左右流失,去年一年5.5万亿的转移支付款,可能一年浪费上万亿资金。数据比雪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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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利益,地方与企业什么数据都敢报。2015年11月新能源商用车单月产量超过全球其他国家之和,12月份新能源商用车产量飙升两倍到63525辆。很多商用车企业过去一年才卖几百辆,但在2015年12月一个月就卖出了1000多辆新能源商用车,原因就是补贴。

资源浪费、资金浪费、人工浪费,除了造了一堆让人分泌荷尔蒙的假数据、领了一笔无主钱之外,对社会没有任何好处。

制度与信用双重成本,痛击着中国市场。从精神层面说,缺乏信仰、不知尊严为何物。我在此前的文章中提到过假离婚购房的收益,购房权、杠杆提高一倍左右、以及节约的几十万元真金白银。对于很多人来说,一纸法律婚姻凭证敌不过这几十万。不要说补贴百万,就是补贴几万也会有足够的动力造假,卖个女儿收个彩礼不就几万块钱的事吗?而政府官员的寻租,这两年已经有了太多的案例。

对制度的滞后和信用的沦丧,要有充分的心理预估,连农村那点低保都能贪,没有底线已经到了何种程度。补贴工具能少用就少用,以免成为寻租工具。格力集团董事长董明珠女士说过:“我最反对政府给我补贴,你给我补贴我还是要花掉,钱不能生钱,除非搞金融。”弄一大堆补贴,相当于弄一大堆寻租权。

其次,实行效果倒逼制。董明珠女士表示,格力每年投入研发经费几十亿元,没问政府要一分钱。“而且我经常跟政府(官员)说,对我们这些研发投入,不要说做这个项目给多少钱,而是要说做成了给多少钱,这样就逼得企业去创新、去研发。”项目成不成,同行企业与专家说了算。

我们多的是“朝阳群众”,可以发挥他们的积极性,减少监督成本。

消费者说了算,成本最低,信用最高。新能源车流入到市面上,消费者觉得好,拿一张消费券兑换一份补贴。这里的消费者绝对不能是关联企业。消费者也可以被买通,但买通个体消费者,企业成本会高到天上去。

补贴不能轻易推,推了之后不能轻易取消,政策不能轻狂,要相对慎重。好端端的生产链条,因为政策荷尔蒙而扩张,现在收缩,行业资金链崩紧,原材料提供商欲哭无泪,玉石俱焚。

类似于P2P、新能源车补贴,都是政策轻狂的标志性事件。在一个杠杆极长、信用不彰的市场,在推出重要的财政政策时,必须想好堵住最大信用漏洞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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