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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夜话:知己与祸水相距一个国家

搬弄女人是非实在不应是爷们该干的活儿,但最近风声紧,捣鼓社稷大事或有不测之患,闲无聊,不妨暂时找个软柿子话题捏一捏,请女权主义者手下留情。

不爱红色的女人定当不少,但不爱红颜的男人估摸不多。无论型男、钻男、直男还是渣男,不由分说,都希望与自己交往的尤物是那种善解人意、通情达理、心有灵犀的女中优品,在喂饱自己原生态观感的同时,如果还能助益自己心想事成或抚慰自己疲劳的精神,毫无疑问,这就是令天下男人神往的“红颜知己”了。与之相反,如果仅仅因贪图云雨之欢就陷自己于万劫不复之深渊,那这样的“红颜”无疑有“祸水”之嫌。然而,知己与祸水往往是红颜这枚硬币的两面,正因为知己,所以也就潜伏了祸底,如果抛掷有方,也许总是能捕获知己一面,如果抛掷失手,也许就祸患无穷。因此,红颜究竟是知己还是祸水?关键取决于红颜在谁的手里。

但问题还没有如此简单。

沉鱼西施,在勾践手里就是一张知己牌,但在夫差手里却成了一手烂牌。请问这祸水源自哪里?问题就在于西施不可能有自己的选择,怎么选都会祸及一方。同理,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即便妃子不吃荔枝,皇亲国戚那一家老小就不吃么?但文人墨客一句“妃子笑”,就极不厚道地把祸水钉在了一个根本不能选择哭笑的红颜身上,这是一桩无聊的冤案。因此,当红颜仅仅是一种可以摆弄的工具时,她不但是男人“知己”的牺牲品,而且也是男人“祸水”的替罪羊。很显然,研究这样状态下的红颜知己或红颜祸水,是毫无意义的。

我们说红颜是知己还是祸水,必须基于红颜有足够自我抉择的自由度,同时,更重要的还得考量,红颜的知己是知谁的己?祸水是祸了谁的水?譬如一个永远抓不住的贪官的贤内助(或二奶小三),毫无疑问她是贪官的知己,但却不是庶民百姓的知己,虽然她福荫了贪官,但却祸害了苍生黎民。此时,这样的红颜究竟是知己还是祸水呢?当然,很多人会说,特权掌握在贪官手里,贪与不贪最终取决于贪官自己,怎么能怪他的红颜呢?对了,这就是一个值得特别深究的问题。

迄今为止,在中国所打的老虎苍蝇中,似乎没有一个是因为红颜不容其官品而主动揭发的,尽管也有不少皆因欲求未满足而愤气报复揭发,这说明所有贪官的红颜都是默认贪官祸乱百姓的理所当然。请问,这样的红颜说她是知己好呢还是说她祸水好呢?这里就必须考虑她是否有自己的选择余地。譬如,她是否可以选择规劝贪官的贪腐行为?她是否可以选择主动远离贪官?她是否可以克制自己不助长或加剧贪官的特权私用?如此等等,如果她不能选择,那我们就不能去定性红颜是否祸水?与之相反,如果她足有可以选择的空间但却不选择,本质上就是狼狈为奸,这就很难说她不是祸水了。

当然,这样解释今天的红颜祸水,许多女女早就按耐不住自己的愤怒了,一句“体制”或“社会”就足可以把自己推卸的一干二净。最大的困惑也就在这里。每个人都有追求高品质生活的愿景,这不但是人之常情,更是红颜的权利。在富人与穷人之间,红颜选择富人是符合人性趋利避害的逻辑,但问题是,在富有的强盗和贫穷的良民之间的选择也许就会直接颠覆人性。如果所有红颜都选择富有的强盗,那么最终会让所有良民加速向强盗转变,相反,哪怕其中一个红颜选择贫穷的良民,就会留一丝人性的光芒在人间。在这里,什么是祸水已经很清晰,但什么是“知己”却让人辨析得特别艰难。

江南八艳中年龄最小的叫董小宛,也是才色最出众之一。当其他众姐妹皆以“知己”之名随皇亲国戚或达官贵人出入锦堂时,而她却选择了志趣相投的穷书生冒辟疆相伴终生,尽管这“终生”也就27岁。显然,这样的选择是非常残酷的,但从生命历程看,将“知己”贯彻到底的董小宛,不但没有祸害蓝颜更没有祸害人间,而留给人间的是一段千古流芳的知己名篇。

与董小宛义结金兰的叫柳如是,她算抽了一根好签,随了晚明大学士钱谦益。可惜好景不长,当清军南下时,钱柳二人就面临一个艰难的选择:降还是不降?柳坚决不降,要求钱大学士与自己一道沉水殉国,钱试了一下水,觉得太冷,但柳如是却纵身入水,被钱双手托起。后钱降清做了礼部侍郎,但柳坚不随京。尽管钱柳浓情相敬的芳名远比董冒更受世人所景仰,但这两人的知己之情却被后人多有误解。其实,钱柳做人做事都是特别有态度有立场的人,仅凭水中奋力一托,就知道钱谦益并非贪生怕死而降清,实质是为了爱怜柳氏而忍辱负重,柳如是也更知钱君之深情,否则也不会有后来结梁殉情之悲壮。许多人(如钱钟书)都纳闷,一代国学宗师陈寅恪为什么要写《柳如是别传》,并且是其晚年的封刀之作。但只要联想陈先生写给王国维的碑文,“惟此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历千万祀,与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我们似乎就能悟出陈大师穷其心血立传名妓之深意,也算将钱柳知己之情推崇到最高境界。

董柳二艳的知己佳话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做祸水易做知己难,想要做知己,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不但能坚定自己的知己选择,更重要的是,还得有用生命旅程去践行知己信念的无畏勇气。红颜知己,这是一个特别心慬荡漾的派对。知人易但知己难,如果要找知己,首先就得弄清这个“己”究竟是什么东东。如果男人本来就是满肚子坏水,那与他能心心相印的红颜知己还会是什么好鸟么?这样的知己究竟能不能称之为知己呢?

正如:明知道男人偷鸡摸狗而你却帮他放风望哨,这能叫知己吗?这叫鸡鸣狗盗;明知道男人是恶警恶行而你却替他装聋作哑,这能叫知己吗?这叫藏污纳垢;明知道男人在以权谋私而你却与他形影相随,这叫知己吗?这叫沆瀣一气;明知道男人在造地沟油而你却帮他卖力兜售,这叫知己吗?这叫蝇营狗苟;明知道男人在践踏生民人权而你却不遗余力地助纣为虐,这叫知己吗?这叫祸国殃民。请问中国的红颜儿,你们究竟属于上述哪一款?别给我说你冰清玉洁出淤泥而不染。真如是,越是知己越祸水。因此,红颜知己不是谁都能做的,首先你得远离祸根,否则,你就是同流合污,你不是祸水又是什么呢?

前面我们已经讲了,如果红颜仅仅是男权角逐的工具,“红颜祸水”一说就是男人自我怯弱的无耻推责。但如果红颜有相当的自主选择权,无论祸出谁手,红颜都难逃干系。然而,在一个不能相对认知自我的社会里,一个扭曲的女权主义者会时时颠覆这种是非观。当遇到责任分摊时,她们只须一句“你还是不是男人?”,红颜就基本悄然脱身。当收获贡献时,她们还是只须一句“男女平等”,红颜就顶起了半边天。包赚不赔的买卖,是这国伪女权主义者对红颜的共识。

但并不是所有中国红颜都是如此难堪,知己而不祸水的红颜正在不断涌现。那些因为公义事业而进去或正在进去的男人们,他们的红颜知己让我们感受到了一种力量的震撼,尽管她们因此而显得异常艰难。当我看见刘晓波、许志永、郭飞雄等文明先驱接受炼狱烈火的考验时,迄今为止,他们中没有一个红颜知己选择大义灭亲。当谢燕益告诉妻子原姗姗“我不会妥协,你该怎么办?”原以为做梦一般,但丈夫被带走那一刹那间,原姗姗才明白自己将要扛起的重担。45年前,昂山素季与在牛津的阿里教授结婚时,并没有想到会在15年后劳燕分飞,但在离开泰晤士河那个傍晚,阿里对昂山素季说:“我不会站在你和你的祖国之间”。这两个故事最大情感亮点就在于诠释了何谓“现代知己”之红颜,尽管这样的红颜或蓝颜可能会给知己带来麻烦,但只有这样的红颜蓝颜,才配得上我们今天最亟需的“知己”之桂冠。

红颜无古今,但知己有是非,是则惠及众生,非则祸及苍生。宠三千红颜易,但得一知己难,难在己之德不配位、智不若人、力不从心,这就是为什么现代人尤其女性越来越愿意选择单身的原因。而在坚持是非原则最彻底的红颜中,形单影只的女政治家又是一道特别靓丽的风景。这告诉我们一个真理:只有超越自我生物欲望的高洁芝士才可堪当知己之厚任。简单说,做知己必须要有信仰有信念,宁可燃烧自己,也绝不贻害他人。请问今天的中国人,你是知己吗?你有知己吗?我看不祸患无穷就阿弥陀佛了。

无论中国女人还是中国男人,与欧美红颜相遇甚欢或成婚的不少,但能坚持始终的却寥寥无几。这是为何?这就是不能堪当知己厚任的恶果。你看扎克伯格夫妻两的幸福,那就叫红颜知己;你看奥巴马夫妻的祥和,那也叫红颜知己;你看马英九夫妻的恬淡,对,那还是叫红颜知己。而中国呢,你看是些什么玩意儿?

因此,知己与祸水,表面看是红颜这枚硬币的两面,本质上是一个国家的距离,这就是为什么在这国的红颜鲜有不是祸水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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